投喂病美人表哥后(296)
沙利那看着父亲干涸的嘴唇,道:“阿爸,我去那边的小湖泊取点水吧。”他们走得匆忙,水囊早已喝尽,他们近一日没沾水了。
乌吉拉笑着点头,沙利那骑着马奔向丘陵后的小湖泊。
不一会儿,一支穿着铠甲的大燕兵奔向乌吉拉。
乌吉拉见是燕人,心中十分忐忑,等人靠近,乌吉拉松了口气。
“阿布来,你终于来了!”乌吉拉快步上前抓住阿布来的手,“快带我去见广陵王,不能再耽搁了。”
“王打算议和了?”阿布来沉声问道。
“是的,两日前罗罗城突然降下天火,我们的粮草和兵器被烧了大半,死了很多人。虽然天师主张迎战大燕,但王觉得胜算不大,不如议和。”
阿布来闻言大笑。
乌吉拉惴惴不安,他不明白阿布来在笑什么,王给他说阿布来一直主张议和,他肯定愿意牵线搭桥,“阿布来,如果这次议和成功,你就是第一功臣,王已经许诺,会给你三个草场作为嘉奖。”
“好啊——”
乌吉拉刚想回应,一把匕首刺穿了他的腹部。
“不过已经晚了。”阿布来抽出殷红刀刃,攀住挣扎的肩膀,接着刀刃又狠狠插入乌吉拉的心口,连续数下,乌吉拉口吐鲜血,闭上了眼睛,缓缓倒在了草地上。
阿布来踢了下脚下的乌吉拉,见没有反应,这才掏出一块手帕慢慢擦拭刃上鲜血。
优柔寡断的王,没有人会等你,三块草场远远比不上广陵王开出的丰厚条件,这片草原该易主了。
擦净宝石匕首后,阿布来将温热的尸体留给了草原,然后带着人马奔向镇北军营地。
和缓的丘陵后,少女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滴落在手上,摔得粉碎。
等大燕兵走远,沙利那才敢奔向父亲的尸体。
手指颤颤巍巍地放到鼻下,平静无波,沙利那伏在尸体上哭了起来。
哭了半晌,她擦干眼泪,跑到湖泊边,拉过自己的爱马,费尽全身力气才将父亲的尸体搬上马背。
沙利那看向远处的营帐,眼里全是仇恨。
看了半晌,她猛夹马腹,奔向罗罗城。
突帖尓在祭坛边跪了五日,其实他根本没有祈求天神原谅,他每一刻都在等待鹰使和乌吉拉父女的回音。
“王——”熟悉的声音入耳。
突帖尓回首。
是他的小王后。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阿爸呢?”
沙利那听到“阿爸”二字,泪水又盈满眼眶。
她向王说明缘由,不断诅咒大燕人。
突帖尓听到燕人杀了他议和的使者,一颗心猛地坠入了冰窟。
乌吉拉死了,那阿布来……
突帖尓如芒刺背,阿布来多半也死了,大燕是决心要灭他北离。
他让沙利那好生安葬乌吉拉。
沙利那看着王,只说了一句请他为自己的阿爸报仇。
突帖尓麻木地点了下头,说会帮乌吉拉报仇的。
等沙利那走后,他瘫坐在祭坛边,望着碧蓝的天,出神了许久。
与大燕,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年轻的王还未长成,细弱的肩上却担起了整个北离。
他只消沉了半日,晚上便召集了各部首领,让他们赶快将城外的族人迁入城内,然后搭建防御工事,准备与大燕一战。
伊兹迪尔得知突帖尓私自下令,十分生气。
“王,罗罗城住不下这么多人。”伊兹迪尔坐在王座之下,语气算不上和善,“请您收回命令。”
“天师,胜利属于北离,可大燕的刀剑会伤害我的子民。”
伊兹迪尔淡淡回道:“不会,只要他们够诚心,即便刀剑落下,天神也会庇护他们。”
那么多人涌进城内,巫师的宫殿和祭坛肯定会有很多人来祈祷,他们可没功夫应付那些贱民。
突帖尓咬牙切齿,“既然如此,请天师带着大巫们去城外吧,你们是神的使者,神最庇佑你们。”
伊兹迪尔闻言怒斥:“放肆,我是天神的神使,即便您是草原的王,也不能冒犯天神的神威。”
突帖尓不甘示弱,朝门外喊道:“达刺儿,将天师和大巫们请去祭坛,大战在即,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达刺儿刚被突帖尓任命为北离第一冒勒穆,统帅所有部落的勇士。
人高马大的达刺儿像一座山站在伊兹迪尔面前,拉过他的臂膀,恭敬地说:“请吧,天师。”
伊兹迪尔被捏得生疼,哼了一声,甩开达刺儿的手,走出了宫殿。
他奉命带着大巫去了祭坛,然后让数百飞鹰盘旋于祭坛上,发出惨烈刺耳的鸣叫,以此来表达对突帖尓的不满。
那些大巫被突帖尓软禁于祭坛,不过几日,便熬不住了。
他们的宫殿比王宫更舒适,他们的侍女都是神最忠实的美丽信徒,他们的饮食比王更丰盛。
卫兵虽然奉命看守天师和大巫,但是对于神使的要求,他们不敢拒绝。
于是,这些大巫在祭坛又过上了原来的奢靡生活,白日没了信徒前来祈祷,他们越发放荡,祈神的祭坛前不断上演淫/靡戏码,无知愚昧的信徒以为是神在眷顾她们。
突帖尓却无暇理会祭坛里的事,那些大巫只是稳定百姓的活体神,只要他们在,百姓就会相信北离会胜利,为北离和天神献出生命。
这样也许还能一搏。
三四日间,北离厉兵秣马,准备迎战大燕。
这日,在罗罗城远处草场的牧民正在放羊,突然感到大地震颤,爬上小丘的最高处,见是乌压压的大燕人,吓软了脚,连滚带爬下了小丘,也顾不得羊,骑上大马奔向不远处的哨兵队,边奔边喊“敌袭,大燕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