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喂病美人表哥后(50)
“高三郎,也不看看你那身膘,一个顶人家两个,人家还能奈何得了你?”一锦绣公子倚在三楼围栏上笑道。
众人闻言皆笑出声,不少华服郎君都出言打趣高照,他们都是纨绔子弟,酒肉朋友,谁不知道高照的德行,多半是瞧这公子生得好,临时起了色心。
二楼喝酒的兵卒见楼下吵起来,也探出头来看热闹,见热闹的主角竟是将头他们,十几个胆气大的年轻汉子摩拳擦掌就下了楼。
“崔十四娘,你换身男装就耳聋了,没听到我说是这贱人害我?”高照朝三楼怒喊,“你别是看他长得俊俏,想收了他吧,人家早就有主了,轮得到你?”
“你……”沈凤翥被气得面如红霞,胸膛起伏。
“怎么,说不出话了?”高照见他恼怒,正中下怀,“什么初次见面,上次我们不是在春芳院见过吗,你不还对我笑吗,怎么,如今傍上了刺史门生就不认我了?”
众人闻言,露出“原来如此”的笑容,看向沈凤翥的眼神更是暧昧露骨。
梁俨见高照这样说,冷声道:“高公子,你放尊重些,我们俩是表兄弟。”
“表兄弟?”高照笑得狂妄,“我看是契弟吧!梁俨,你若把这美人让给我,我便喊你一声凌虚弟弟,你也可唤我一声子阳哥哥,今日之事我也不计较了。”
突然,一个瓷碗从楼上投下,碎在高照身侧,洒了一片白米。
卫小虫举着筷子怒道:“你少在这儿喷粪,沈公子明明是我们队头的表兄,今日来这儿是给我们队头送钱的。”
“哟,凌虚弟弟,没看出来啊,原来你才是被养的小白脸啊?”高照叉着腰,上下打量梁俨,笑得淫邪,“细看你这副皮子,倒也不错,怪不得崔刺史选你当个篾片相公。”
“高三郎,你昏头了,竟敢编排刺史大人!”崔十四娘不过看热闹,见这死人竟敢攀扯族叔,赶紧出言制止。
高照打了个酒嗝,朝三楼大喝:“我大伯是幽州长史,我还怕你!”
“高公子,我本想给你留些颜面,你既污我们清名,也别怪我不留情面。”沈凤翥闭上眼睛,留下一行清泪,“刚才我准备下楼,在楼梯口遇见高公子,他瞧了我一眼便对我上下其手,当即就要拉我去帘后与他云雨。”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放屁,我明明是让你别跟梁俨厮混,我几时要拉你做那事了?”高照怒极,他平时虽然风流了些,但也不至于下流到在五珍楼行苟且之事,“你这脏了心的下流种子!”说着就要上去打沈凤翥的嘴。
梁俨见他要打人,连忙将沈凤翥护在身后。
“高照,你喝昏头了?”钟旺钳住高照的手臂,把他的力气卸了,甩到一边。
高照被甩得一个趔趄,恶狠狠看向梁俨身后的沈凤翥:“你个下流种子,有本事别躲。”
沈凤翥见楼里的食客都看向他们,将眼泪收了,悲戚道:“先前在春芳院我是与高公子见过一面,我当时是去送扇面,刚要走,高公子就拉住我,说我是男妓之流,让我服侍他,当时是梅娘子帮我脱身,我不过一个读书人,平时靠画画谋个生计,哪里惹得起长史家的公子,躲着他都来不及,我怎敢害他的命。”
众人听沈凤翥如泣如诉,见他一身缟素布衣,清素如菊;眉眼清明,郎若明月;脊背挺直,岩岩似松,确实不像娈宠之流。
“这位公子,这扇上的画和诗可是你的手笔?”崔十四娘携着一位盘了头的年轻妇人走了下来。
那妇人手里摇着一把团扇,梁俨只瞧了一眼便认了出来——是那夜沈凤翥画的藤萝缠牡丹。
“正是。”沈凤翥对两位娘子恭敬作揖。
“原来是你画的啊,果然是画如其人。”崔十四娘喜道,那扇子是她的闺中好友刘家小姐所赠,“二嫂,画师本人在这儿,你既喜欢他画的牡丹,便自己找他画,这扇子啊就还我吧。”
众人听两位娘子这样说,看来这白衣公子真是个以画谋生的读书人,只不过生得美貌,被高照这厮瞧上了,纠缠不放。
“高三郎,人家清清白白读书人,你就别招惹人家了。”一纨绔见沈凤翥泪痕半干,惹人垂怜,不禁出言帮衬。
“就是,人家表弟还是剿瓦山的勇士,你这样污蔑人家兄弟俩,实在过分了些。”
“我就说嘛,汪兄,你看那画师的姿仪也不像倡优娈童啊,你错信了高三郎!”
“倒是我眼拙,要怪就怪这公子生得太过美丽,惑了我的神智。”
“嗐,高三郎的德行你们还不清楚,哈哈哈哈哈~”
“他也太狂了,在酒楼就要行龌蹉之事,好生不要脸,渔阳高氏怎么出了这样的货色。”
“世家子弟嘛,多的是这样道貌岸然、仗势欺人的下流东西。”
……
一时间,五珍楼看客皆认为是高照作恶,对沈凤翥投去或怜惜或抱歉的目光,也不窃窃私语,而是放声讨论高照,连北地世家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风流韵事都拿出来下了酒。
高照被这些议论冲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撸起袖子就要去撕沈凤翥。
“高公子,我对你一忍再忍,你不要欺人太甚。”梁俨紧紧抓住高照的手臂,不让他再前进。他现在势小,有高回风这尊大佛在,少不得给高照几分面子。
梁俨回头看了一眼沈凤翥,见他眼睫上还挂着泪。
只是委屈他了。
“给老子滚开——”高照怒道。
“高公子,我不知道哪里得罪过你,若是我的不是,我以后亲自向你赔罪,只是还请你不要伤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