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阴兵出现在眼前,众人纷纷出手应对,有投机倒把者隐匿在一旁,坐山观虎斗。
许舜握剑的手受了伤,功力减退,被一群阴兵打的节节败退,余光中瞥见云渡在阴兵阵中闲散踱步,只避闪,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这一分神,胸口就被阴兵抓了几道口子,登时一片乌紫。
许舜抬起头,眼前一只灰黑的手就要落下,旁边忽然一道劲风,一把剑鞘飞了过来,真气流动,将面前阴兵击退。
“多谢。”他看向温景澄。
“不客气,只是你若再小心翼翼,或是期待等人来救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温景澄咬牙支撑道。
说到底,温景澄的修为还远不如他,只在霞净宗当过几年弟子,根基尚浅,可也能做到从容应敌。
许舜低头看着剑鞘,想到自己因为受伤的缘故,就下意识认为自己处于下方,导致他出手滞缓,只一味想着防守。又有云渡同行的缘故,遇事第一反应都会先去找云渡。
若没有勇往的决心,又何来前路?
远处忽然响起尸体轰塌的声音,他抬头望去,只见方才消失的南凰一举歼灭了数百阴兵,叠成山的尸体上,南凰连脸上的血迹都没来得及擦,眼里闪现着跃动的光,一脸兴奋地再度闪入阴兵阵中。
他心中一怔,发觉自己竟还不如玄玑宗的人有胆量,体内真气涌动,归虹剑铮鸣,当即提前剑,一往无前地杀进阵中。
*
“你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吗?”阎修忽然问道。
“不想。”
憋了一肚子狠话的阎修一愣:“你怎么会不想知道?”
因为我已经知道了!
危辛再次庆幸带上了云渡,可以实时监听里面的情况,简直不要太方便。
看着阎修吃瘪,他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阎修冷笑:“包括这么多人的性命吗?”
危辛懒洋洋道:“这些人与我何干?”
“你两位堂主,还有姘头,可还都在里面呢。”
“若是不能活着出来,也不配做我危辛的手下和......姘你个鬼头!”危辛翻了个白眼,“再乱说我割了你舌头!”
“那是情郎?”阎修以为是措辞令他不满。
神识里响起一道熟悉的笑声。
【......】
危辛不再废话,掌心注入灵力,一掌推出去,阎修岿然不动,而身后的墙体轰然倒塌。
片刻后,人皮面具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阎修露出半边森然白骨。
“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好脸皮。”阎修啧啧叹息,一脸恶趣味地问,“诶,我要是戴上你那个姘头的脸皮,你不会看上我吧?”
“你也配?”危险看着他那似笑非笑的鬼样就想吐。
“既然如此,我倒要试试看了,那么一张精美绝伦的脸,我还从来没用过呢。你到底是上哪找的这张脸,我怎么从没见过?”
“也就你没脸见人,你上大街去看看,个个都是好相貌。”
阎修哂笑:“随你怎么说,反正今日你是见不到你姘头了。”
危辛不语。
“若早知道你是断袖,阎林也就不会为你伤神了。”阎修恨道。
“阎林不是为我伤神。”危辛撩起眼皮,淡淡道,“你从来不知她心中所想,只一味地将她看管管教,触碰不到外面的世界,能不忧思成疾?”
阎修沉思片刻,忽地问道:“那她心中想的是什么?”
“游遍名山大川,阅尽天下美男。”
“......”
阎修竟还真以为他有什么高见,一听这话,简直气笑了:“危辛,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有趣?”
危辛还未说话,就听神识里传来云渡煞有其事地说:【是。】
危辛忍俊不禁,低头忍笑。
见他不答反笑,像极了嘲笑,阎修恼羞成怒,忍无可忍,探出一只鬼爪。
危辛勾唇。
顷刻间房子四分五裂,灵光如同海浪,一拨掀过一拨,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危辛心中不免讶异,以往每次对战,对方一有落败的趋势,就立马厚脸皮地求饶。
而这一次却招招毙命,更重要的是,内力非比寻常,如翻江倒海之势,浑厚充沛,滚滚不息。
危辛接过他一掌,腾空而起,迅速朝四周忘了一眼,果不其然,外面早已没有弟子了。
整个鬼罗门,竟是空无一人的状态。
他心念一转,徒受一掌,被击翻在地,迅速扔出几个符咒拦截对方。
阎修见他有逃跑的征兆,笑吟吟地跟在后面:“果不其然,你渡劫失败,功力大减,早已不复从前了。”
“谁造的谣?”危辛头也不回地沿着屋脊四处翻越。
“别装蒜了,这事早就在苍河传开了。你以为那几个小喽啰为何敢派人去客栈盯你,无非是探探虚实罢了。”
危辛蹙眉。
【不是我透露的。】
【你闭嘴,好好在里面对付阴兵,少偷听!】
【我没偷听,实在是这边无聊,才听了一耳朵。】
危辛凝神细听,才发觉那边已经没有方才那般激烈的动静了。
身后阎修步步紧逼,他闪进一间屋子,问道:【阴兵都解决了?】
【无法彻底解决,所以我们换了个地方。】
【怎么换的?】
【操控如此多的阴兵,必然得靠阵法,找到阵眼,毁坏即可。】
【你毁坏的?】
【不,是许舜。】
危辛挑了下眉,心道不愧是天选之人,这么快就能找到阵眼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