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又是个背影,压根看不清是何人。
只能从身形装扮上分辨出是一个男人。
明明没有亲密举动,可两人并肩信步的姿态看起来却有些亲昵。
这是何人?
“喵呜。”猫咪爬上窗台,跳到他怀里,爪子向外面伸去,像是要跳到外面去。
“往哪儿跑?”危辛一手将它抓了回来,一脸不爽地揉搓着它的脑袋,“刚刚他在的时候你不跑,现在跑了谁来负责?”
将窗子拉上,坐回桌边,吃着尚热乎的豆花,耳朵里却传来了一点暧昧的声音。
是从隔壁房传来的,其中一人高亢的呻/吟声有些熟悉,好像是......白日在门口抓的断袖之一。
再仔细一听另一道声音,分明就是那人的同伴!
这二人越叫越大声,丝毫不顾旁人死活,危辛攥起拳头,走到隔壁门口,听见里面一人说道:“你亲的我好舒服,再多亲亲我......”
脑海里倏地闪现下午房中的场景,不由面色一红,也不知他们当时的动静有没有被别人偷听了去。
他转身下楼,走到湖边吹风,待脸上降温后,看着对岸形形色色的人影。
这凛城竟然有如此多断袖,那方才站在云渡身边的人是谁?
不会也是个断袖吧?
云渡出门的时间比他还少,更没有听他提起过凛城的旧相识,倒是在来时的路上,说要来这里交友。
难不成是那人就是云渡凛城找的相好?
夜半三更,私会情郎?!
*
深夜,云渡回到客栈,见屋中亮灯,轻声推开门。
“还没睡?”
猫咪跑过来,围在他的脚边打转。
“你去哪了?”危辛端坐在桌边,一脸阴沉地看着他。
“去元石庙附近转了转。”
“一个人?”
“嗯。”
“真的是一个人?”
“不错。”
云渡见他眼眶有些红,似怒似悲,更似真气不稳,于是握住他的手腕,正准备输送灵力,却被他用力甩开了。
“别碰我。”
云渡终于瞧出来,是他的情绪不稳了:“你......怎么了?”
“我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缺你这点真气,就可以任你为所欲为?”危辛拽着他走到门口,将他推了出去,“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阿辛?”
房门再次打开,他眼睛一亮,又眼前一黑,那只小黑猫被扔到了他怀里。
“别叫我阿辛!赶紧滚!”
“他这是怎么了?”云渡抱着猫下楼,揉揉它的脑袋,低声,“你刚刚一直陪着他,你知道吗?”
“喵呜。”
云渡轻叹一声,走出客栈大门:“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好呢?”
*
危辛整日呆在客栈,足不出户,在房中研究着玄玑宗的功法。
他虽是尊主,却不是从最基础的功法开始修炼,而是先有了赤血珠,才到处学一些能驯化赤血珠的法术,所以与其他人是两种路子。
如今赤血珠无法恢复,他也不可能真的等云渡大发善心地给他渡真气,此等委曲求全之事,有一两次救急就够了。
他得另寻办法。
既然赤血珠不能用,那就试试别的功法,若是能就此摆脱赤血珠的控制,也不失为一桩幸事。
按着最基础的功法,老老实实地修炼,聚气数日,虽无法一日千里,但也有轻微的成效,能在不动用赤血珠的前提下,使用一些初阶符咒了。
“尊主。”北鸥前来求见,敲了敲房门。
“进来。”危辛睁开眼,结束了打坐。
“阎林的魂魄已经炼好了,她那些‘兄弟姐妹’都消失了,现在的魂魄里只有阎林本人了。我已经将其注回肉身,现在就等她适应肉身后醒过来了。”北鸥设了结界,走进来道。
危辛点点头。
北鸥又查了一下他的灵力情况:“重练功法,虽然比不得你往常精进的速度,但也比普通人快很多了。”
“可惜,就算功法练到最高阶,也无法胜过赤血珠。”危辛无奈道。
玄玑宗里有殷长老将功法练到最后一重,却始终无法突破瓶颈,也曾与危辛比试过,始终无法赢他。
“殷长老不过是修行久而已,比不过天资,也实属正常。尊主你就算依照功法修炼,等到了最高阶,也依然会胜过殷长老的。”北鸥安慰道。
“谈何容易。”
且不说修炼到最后一重,需要多少年,就说赤血珠与新的功法能不能融合共存,都还是个问题呢。
他只能慢慢做尝试,步子不敢迈大了。
已经许久没有入魔过了,万一又不慎重蹈覆辙,未必还有如此幸运,能真的救回来了。
“尊主,为何如此灰心?你从小就历经磨难,也从未见你如此丧气过啊?”北鸥问道。
“可能是下山后的这一年多时间,经历了许多吧。”
何况还有个已知的死局,尽管中间他改变了一些过程,可最后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也在这些过程中消耗了自身的修为,何尝不是在往最后的结局走去?
“也许,我就应该永远留在玄玑宗,不问世事。”
“玄玑宗虽好,对我来说,却没什么乐趣。”北鸥说道,“除了尊主,我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可你又总是闭关,也不爱听我说私房话。”
危辛笑了一声:“私房话自然得找你的闺中密友和夫君说了。”
“我现在既有闺中密友,也有夫君,虽然不如在玄玑宗那般逍遥自在,可也过得很开心。日子是一天一天算的,不再是一眨眼,倏忽几个春秋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