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斯的重生(233)+番外
【“什么屁话?”】珐隆将刚放回腰间的短匕又拔了出来,“科瑞斯特尔人没有不熟悉这里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对面又沉默了。
“喂!”珐隆吼道:“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在现编吧?”
“嘿,嘿,姊妹,别这么紧张。”浓重的黑夜被搅出波澜,一个浑身上下一身黑的女人举着双手,走进旧提灯的照明范围,“我是探险者,顺着安德勒斯山脉走过来的,我真的迷路了。”
珐隆根本不信,“从安德勒斯山走到死神山?你从出生的时候开始走的吗?”
这是夸张的说法。丹妮斯对科瑞斯特尔几乎没有了解,不知道「死神山」是哪。但至少知道就算走遍科瑞斯特尔全境也用不了那么久。
丹妮斯无奈道:“我很擅长魔法,不信给你演示一下。”说完便自珐隆眼前消失,下一秒从身后拍了下她的左肩。
“啊!”珐隆大叫,刀尖猛地朝身后刺去,却是扎在了坚硬的石甲上,金属被震得铮铮作响。
“别攻击我了,我没有恶意。”丹妮斯再次举起手来,“说句难听的,我要是想害你,你都没机会朝我刺这一刀。”
【“哦,也对。”】珐隆心里想着,转身朝远离黑色女人的方向退了几步。
这会儿功夫,丹妮斯终于把瞎话编好了,自我介绍道:“我是圣克里斯学院的学生,真是来探险的。你也知道我们对科瑞斯特尔了解不多吧?我觉得好奇,就来了。”虽然还没弄清现在的时间节点,但在科瑞斯特尔,说自己不是歌德兰德人准没错。
【“学院...难怪了。”】“你们学院的人就爱探这探那的,校园重建好了吗就出来探险?”
原来是龙焰纪元初期,学院被布兰珂毁掉之后,重建之前,这会儿科瑞斯特尔应该已经跟歌德兰德有冲突了,肯特亚远离纷争两不得罪。丹妮斯暗中庆幸自己编得好,她耸了下肩,用满不在意的语气说:“就是因为没建好,我才要跑出来啊,让我去干苦力,门都没有。”
“噗。”珐隆被逗乐了,暗自腹诽学院的天才中也有不靠谱的,已是信了黑发女人的话。
耽误许久,原本时长刚刚好的安睡魔法过了时效,地上包裹里的东西「哇」地哭了起来。
丹妮斯看了看包裹,又看了看珐隆,面露不解。
珐隆倒是坦然,知道丹妮斯没威胁后还挺热情,二人先简单交换了名字,珐隆才指着包裹道:“你不是想了解科瑞斯特尔嘛,现在就可以多了解一点了。”说着,单手将包裹拎了起来,抱在怀中颠了两下,哭声不停,珐隆本就困倦,这下更觉烦心,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学院天才,你快让牠安静点,我不咋会用魔法。”
“叫我名字就行。”丹妮斯说着,朝包裹施了个安眠咒,哭声果然停止了。
从珐隆那里听到「牠」字,丹妮斯才算安下心,回想起布莱德黎跟她说的科瑞斯特尔习俗,不难猜出这人就是扔男婴来的。
时间把丹妮斯到处乱丢,什么时候能离开不是她能决定的。既然如此,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干,比如假戏真做,观察观察这神秘的国度跟另两国有何不同。
就这么决定了。丹妮斯紧跟在珐隆身后,随着她朝林子更深处行进。
一路上,珐隆哈欠连天,为了清醒些,她便主动为异国探险家详细地介绍本国遗弃男婴的习俗:“我们的女人生产时,至少要有两个人在场,一个助产医生,一个助产士——我就是助产士。”
珐隆说的跟布莱德黎说的差不多:由一名生育过女儿的人担任助产士。如果产妇生下来的是男儿,助产士就会立刻将其抱走扔掉,决不能让产妇跟牠接触。
“所有男婴都这样吗?”丹妮斯追问。
“怎么可能,还是要留点配子的啊,不过是有限额的,每一个都要记录在册,由地方上交给王城检阅。”珐隆停下顺了会儿气,歇好了继续边走边说,“留下的配子都是高标准严要求,母姥姐姨都得满足条件才行。”
“这样啊,听起来很合理。”丹妮斯捧道。
“哦?”珐隆颇感意外,“还以为你们这样的上等人,会说我们野蛮粗鄙,不懂男儿贞洁的重要性呢。”
丹妮斯微微皱眉,“我不是什么「上等人」,别再这样叫我了。”
珐隆回头笑笑,在黑暗中亮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好啦好啦,年轻人,我逗你呢。”
丹妮斯说出自己的想法:“相比于男人们干干净净地活着,我更希望牠们不活着。”
“哎呦。”珐隆更觉惊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说,但我就是要说——像你这样的人会有如此想法,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丹妮斯忍不住问她:“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人啊?”
“富有的、充裕的、高高在上的,有能力、有空闲,可以字面意义上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珐隆走累了,呼吸变得粗重,“富裕可以改变很多事,比如...从个人来说吧。假若你在路边看到只受伤的兔子,可能会随手施个魔法救治它。但我肯定会把它抓住,剥皮吃掉...你来抱一会儿吧,年轻力壮的,帮帮老大姊的忙。”珐隆转身,快速将包裹塞到丹妮斯怀里,立刻转回身去顾自前进,弄得丹妮斯根本无法拒绝。
“虽然不了解你的母国,但我之前去过歌德兰德...我的神啊,哈哈。”珐隆被自己的回忆逗乐,“我找了份做苦力的工作——平心而论,那不怎么苦,老板人很好,管吃管住还会保障我们的休息时间——有一次,老板紧张兮兮地召集我们开会,说要搬运一套非常重要的物品,让我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要比仔细自己的眼珠子更仔细,她甚至破天荒地威胁我们。若谁敢在这一单上出半分差错,她跟我们的友谊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