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渣女驸马(236)+番外
她只知道从那以后,嫂嫂再也不愿见她,也不愿见爹娘,很快,嫂嫂离开了羊州,带着盈儿回京了。
周祁月说完,怔然盯着陶铅华:“铅华姐姐,你明白吗?”
陶铅华不明白,只得摇摇头:“小月,往后你就跟着朱长史学习庶务吧,如何?”
没错,朱厌想留在京城,叶雪尽却不提封赏,直到朱厌自请回羊州。
叶雪尽才准了,且许他继续做羊州长史。
陶铅华却深知,朱厌的死期快到了。
羊州城的长史,用不了多久,就该着手换人了。
叶雪尽初登大宝,是需要像疯狗一样的刀,这把刀要狠,最重要的却是忠心。
而朱厌,私心太重,那么就不是非他不可了。
周祁月顺从地应了下来,她想要成长,也需要成长,她会成长起来的。
待她退下,陶铅华眉头紧紧蹙起,齐明烟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句句不离小盈儿,似是透着什么深意,难道是小盈儿的身份有什么蹊跷。
陶铅华想不明白,但很快,她便懂了。
因为京城传来消息,小盈儿认祖归宗成了皇女,还被封为了太女,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可齐明烟为何那样胆大直接,又谨慎保留地试探她呢,她从来都不知情啊。
她不知道,同样也没有人回答她。
“爱妃在想什么?这盛世可如你所愿,啧啧啧。”就在这时,朱厌摇着把扇子,慢悠悠地走到陶铅华面前。
陶铅华皱眉:“你叫我什么?”
朱厌合起折扇,用扇柄挑起陶铅华的下巴,意味深长道:“爱妃再装下去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只这一个动作,陶铅华霎时起了杀心,整张脸都冷了下来,“放肆!”
说罢,她立时抬手,“来人,将朱长史拿下。”
“是。”护卫一拥而上,将朱厌捆了个结实。
陶铅华眉目沉沉地盯了朱厌片刻,笑得阴冷又残忍:“押入刺史府地牢,本官要亲自拷问。”
当晚子时,她才走出地牢,命人处理好朱厌的尸体。
原来,她的梦只有一半,梦里的那一世,和安的确死了,她也的确与朱厌成为了盟友,甚至结为夫妻。
朱厌说,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做了皇后还不够,竟一直暗中觊觎帝位。
那个她,处心积虑地给朱厌下毒,在朱厌卧床不起、口不能言后,便开始垂帘听政,后来顺理成章地坐到了龙椅上。
那个她,每日以折磨朱厌为乐,日日都念叨着叶雪尽。
那个她不爱任何人,一生杀伐决断,最后又把皇位还给了叶家人。
她找到了昏君的私生子,那个男孩名叫周让尘。
那个她因为对叶雪尽的缅怀与愧疚,老了以后变得糊涂,轻易就被周让尘蒙骗,前脚禅让了皇位,后脚就看着自己苦心推行的新政再次被推翻。
那个她死不瞑目,比朱厌还先走了一步。
那个她,在临死前曾笑言:“朱厌,我回到了过去,虽然只有半日,但你相信吗,再来一次,这盛世定会如我所愿,如和安所愿。”
陶铅华望着漆黑的夜空,久久不能言。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梦到垂暮之年的自己突然回到了年少时。
她站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仿佛感知到了自己很快便会魂飞魄散,在看到不远处有熟人匆匆走过时,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
她追上了齐明烟,告诉齐明烟,把男孩藏起来,只让女孩认祖归宗,她让齐明烟去找叶雪尽。
那是她最信任的挚友,她曾为之心动过的人。
她相信叶雪尽。
天色将明,陶铅华沉沉醒来,恍惚坐起之后,忽地笑了起来。
你看,这盛世果然如她所愿。
此后四年,叶雪尽励精图治,大力推行新政,大韶国力蒸蒸日上,海晏河清。
年末,除夕夜宴。
众臣进宫贺岁,席上,温宜朝叶雪尽举杯,朗声道:“臣祝陛下岁岁常青,喜乐无边。”
“西南王亦然。”叶雪尽含笑应道,与群臣共饮一杯酒。
而后,她蹙了蹙眉心,朝漱石看了一眼,似是不胜酒力,由漱石扶着离了席。
温宜眼皮跳了跳,心里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
“西南王,齐相,陶刺史,陛下有请。”漱石很快去而复返,嘴角隐隐抖着,手指紧紧攥起,极力忍着情绪,请温宜、齐明烟和陶铅华一起去寝宫面圣。
三人相视一眼,面色俱有些凝重,不安的情绪无声蔓延开来。
等她们到了寝宫外,就看到御医跪了一地,皇太女叶辞盈正焦急地踱步在门外。
齐明烟快步走过去,顾不得施礼与规矩,张口便问道:“盈儿,可是陛下?”
“娘亲。”叶辞盈也久违的喊了齐明烟一声娘亲,话一出口便带出了哭腔,“御医说,皇姑母怕是不好了。”
事实上,从年初开始,叶雪尽的身子就出了问题,御医说,叶雪尽是忧思过重,劳心费力也太过。
即使如此,叶雪尽仍每天强撑着力气,手把手地教导叶辞盈怎么处理朝政,把自己的病情瞒得死死的。
可就在方才,御医说,已是回天乏术。
此话一出,三人大惊失色,齐齐冲进了寝宫。
“陛下……”
可真见着了人,看到面如金纸的叶雪尽,她们却是连声音都不敢大一下了。
怎么……怎么就突然到了这种地步。
叶雪尽轻咳一声,摸了摸枕边的三份遗诏和一份传位诏书,先朝温宜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