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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卖惨装茶攻了师尊(126)

作者: 不周来风 阅读记录

“等等!”

最后,温濯大喝了一声,池敛才堪堪停手。

“如何?”她问。

温濯用力地呼吸着,拍开池敛的手,迎着地上的血迹,“噗通”一声,跪进了尘埃里。

“就几个时辰,让我留在这里,池敛。”

他眼下什么尊严都不想要了,他只要沉疏,若是他还一息尚存,待到禁制打开的时候,自己还能救他一命。

只要能保住沉疏,他做什么都愿意。

哪怕是折去了傲骨。

“行啊,”池敛见状,快慰道,“你向我称臣,我就答应你。”

称臣。

那就是甘心当池敛的刀。

温濯拒绝过很多次,他虽私情重重,却也不想做伤天害理,杀人抢掠之事。

他不想当别人的刀。

池敛凝视着他。

温濯从没觉得目光能变得如此锋利,他跪在污浊腥臭的血里,双膝都浸透了温热又黏稠的红。

这一刻快要永远停住了。

可是沉疏还在等他。

他的爱人还在禁制那头等他。

最后,温濯像是怕了,他终于阖上双目,叠着手压在地面,额头也跟着双膝一起,卑微地向池敛叩拜了下去。

“我答应你,宗主,求你让我去救他。”

听到这句话,池敛终于得到了温濯向自己俯首称臣的证明,嘴角揉开阴森的笑意。

最后,池敛轻笑了一声,边笑边叹,笑得温濯一颗心越来越凉,好像砸进了万年的寒池里,再也化不开。

“来人。”

她背过手,从温濯身侧缓缓踏雪而过。

“把温宗师送去锁天池,关上个七天七夜,叫他好好面壁思过吧。”

第66章

岐州的月升起又沉潜,一轮又一轮地照着锁天池的死水。

天池的四道锁链连接着诸座矮峰,一连好几场雪下去,落得太清山一片肃杀,连这几道铁链也被冻得发白。

手碰上去,皮肤就会被黏着扯不下来。

温濯被池敛强行带回太清山后, 这七日一直都被锁在此处。

赤.裸上身,皮肤苍白如雪,手腕上两道赭红的勒痕,即将被冷硬的铁割开皮肉,他被扣在铁环之中,像个怙恶不悛的阶下囚。

击鼓鸣金之后, 两族交战在即,他和狐妖勾连的事情这几日被传遍了整座太清山, 理所当然是通敌的罪人。

池敛起初要罚他鞭刑,但这人就好像不怕疼似的,温热的血都快把寒池的冰给浇化了,也一声不吭。

待池敛停了手, 温濯就用那双淡漠的眸子看她, 声音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打够了, 放我走。”

“你的功法快要突破大乘期了, ”池敛不予理会, 只对他说,“往后,你会感谢我的。”

过了三五日,温濯也不说话了,人垂着头动也不动,行将就木,巡卫路过天池,总要上前去掐着温濯的脸,确认他的脉息。

温濯还活着。

他只恨自己还活着。

但他还是要活着。

有人在等他。

就这样被锁了七个日夜,终于在第七日的子时,巡卫拿了串铜圈钥匙过来,挨个解开了天池的锁链。

温濯感受到铁链的松解,想站起身,身体却一下子脱力,跌到了彻骨寒冷的天池中,砸开了水面的细冰。

天枢阁的小童跟在巡卫身后,抱着温濯的衣袍跟了上去。

“温宗师,”他稚声道,“天寒,快穿上衣服吧。”

七日前,他叩门去求了温濯,求他救救自己的爹娘,沉疏献祭灵核之力带走了岐州的妖后,他们一家人才得以团聚。

温濯的肢体被冻得有些僵硬,他接过衣袍,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嗓子却被寒风割坏了,一时间发不了声。

小童赶紧从怀里捧出一瓶药,递给温濯。

“温宗师,这是驱寒的药。”

在这一声里,温濯丧失的意识终于回笼,他一下瞪大了双目,搀住那小童的肩膀。

“小、小满……”

声音沉郁,如鲠在喉,嘶哑得几乎辨不清字句。

小童似乎被他吓到了,他恐惧地看着温濯的双目,身子微微颤抖着。

但他很快就重新鼓起勇气,踮起脚,凑到温濯耳边,小声道:“沉仙君还在灵州的边境,温宗师快去接他吧,我爹娘会在岐州边境接应的。”

温濯一听,眼神倏地重新亮起光芒来,他用力点了点头,接过小童手里的瓷瓶子,倒了几枚丹药出来,直往喉间咽下。

沉未济还活着,还在等他。

小满还在等他。

穿了衣袍,他很快召动含光剑,顺着小童替他打点的路径,从太清山悄悄跑了出去。

从太清山到灵州边境的路并不短,哪怕是御剑飞行,寻常也需要三四日,何况如今暴雪纷飞,需要的时间更久。

但温濯实在是太着急了,他日夜不休地赶路,最后竟是赶在旭日东升前到达了边境。

他落下剑,目光不移地望着这片土地。

遮天迷地的雪把战场的硝烟余烬也埋了个干净,凛冽的朔风刮在人耳侧,连发丝都要结成冰了。

禁制已经不见了。

温濯的呼吸变得很慢。

这里除了苍茫大雪,竟是了无人烟。

小满呢?

温濯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一时没支住,跌跪到了雪地里。

太长时间的劳碌已经让他的身体到达了极限,浑身的力气像被泄走一般,从足底僵麻到全身。

他一咬牙,含光剑往地上狠力一刺,搀着剑爬起身。

他要找到沉疏。

温濯咬着唇,把这句话当作了信念似的,强撑着身体,继续在擦黑的暴雪夜中努力寻着沉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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