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惨装茶攻了师尊(6)
那是一把金色的剑。
沈疏瞬间屏住呼吸,紧贴住了墙面。
仰头一看,头顶直接被那道爆炸的疾电剖开了一个大洞,山体外的光线穿透此洞渗透了进来,照开了一小隅亮光。
从光亮处,沈疏感受到了一股悍然的灵力正如洪水一般涌入。
而那些暴虐的灵流中央,温濯正纵身跃下,他面色不大高兴,逆着风衣袍翻飞,双指凝力对准了谷底,准备再打穿一次水莽鬼。
沈疏一惊,当即喊道:“等等,道长先别动手!”
他想也没想,一翻身踩上那把小刀,跃起身拦住了温濯的手印。
温濯见状,立刻收了法力,可被这么胡乱一拽,身形一时也没稳住,两个人凌空翻了个身,眼看就要双双坠落时,沈疏总算摸到了刀柄,温濯也被他一把抓住脚踝,倒挂在半空。
“抱歉,道长,”沈疏一手抓着刀,一手抓着温濯的脚踝,吃力地解释道,“我怕谷底还有活人,误伤到让您损了功德。”
温濯垂着手,又恢复了从前的笑意,说道:“无事,多谢你救我。”
他穿的道袍都倒掀开来,把整张脸都遮了个严实。
好呆啊。
沈疏感觉他这模样有点滑稽,忍不住想笑,但一想到方才如此悍然的一击,就强行压下了嘴角。
算了算了,苟命要紧。
两个人在半空僵持了会儿,沈疏才悠悠张口,说道:“道长,含光剑在下边,你能施法御剑吗?”
温濯如实答道:“倒立着,不行。”
沈疏四下望了望,这壁垣近乎垂直,还光滑得要命,没有任何落脚点。
他叹了口气,说:
“那……要不您上来?”
温濯沉默了片刻。
沈疏以为他这是嫌尴尬,于是想打哈哈换个主意。
刚一张口,就依稀感觉温濯动了动身子,随后跟条小蛇似的弯折了身子,顺着沈疏的身体爬了上来。
沈疏不常与人接触,一有人碰他,他就浑身紧绷,还跟个弹簧似的能弹老远。
但如今这个进退维谷的境地,他能弹哪儿去?
只好憋着气,任由温濯慢慢调整姿势,从脚踝抓到小腿,最后双手环抱住了自己的腰。
可两个人都悬在半空,温濯还是没办法结印,沈疏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抬臂环住了温濯的后腰,好能让他空出双手来结印。
道袍贴着白褂,比情人的拥抱还紧。
温濯就贴在自己脖子的位置,轻声念着咒诀,鼻尖有意无意地蹭过沈疏的颈线,他呼吸的声音很轻,气息也很轻,薄薄的水汽打在沈疏的皮肤上,反而叫人发痒。
沈疏深吸口气,稍稍仰高脖颈,把温濯的腰环紧了。
太奇怪了。
这个人身上的气味,怎么这么熟悉?
第4章 水莽洞【修】
沈疏一边紧张着,一边思考方才水莽鬼的一番话语。
那人面说,温濯杀了不少的水莽鬼,他们的嫌隙由此而生。
但据他所知,水莽鬼这种被迫化鬼的东西,大多时候反而会求着修士来杀了自己,以解脱自己的魂灵。
所以温濯杀水莽鬼,其实算件善举。
只不过它们尚有人的肉身,杀了会造杀孽,一般修士为了飞升攒功德不会去碰它们。
可既然温濯飞升上界需要攒满足够的功德,他何苦还要做这样折损功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是真的发于善心,还是说……
他并不想飞升呢?
没想多久,含光剑随印而动,很快就从地缝中抽身飞往了温濯身侧。
两个人几经波折,总算在剑上站稳了身子。
沈疏往下看了一眼,问:“道长,下面大约有多深啊?”
温濯道:“水莽洞,大约是百余丈。”
“这么高,”沈疏担心道,“要是我掉下去了,道长来得及接住我吗?”
温濯站在沈疏身前,很大方地告诉他:“山崖陡峭,御剑不稳,你可以抱住我。”
“我开玩笑的,道长,”听到这话,沈疏乖巧婉拒,“我站得稳。”
他可宁愿趴在剑上,也不想再有肢体接触,实在别扭极了。
他真是不理解,怎么会有些人这么喜欢抱啊亲啊这样亲昵的行为呢?要换成自己,有人亲他一下,他得洗十年嘴。
听沈疏欲拒还迎,温濯一点儿都没生气。
他笑得很和煦,颔首道:“好。”
随后,手印一变,那柄剑的剑身顷刻垂直。
沈疏:“……”
最后沈疏一边哀嚎着道歉,一边抱着温濯从百丈高空垂直下落。
含光剑停到了地面一层浅浅的水上,震荡了一圈小小的波纹,沈疏踩到地面的时候腿都有点儿软,只好搀着温濯站稳身子。
他抹了把冷汗,幽怨地看着温濯,发现这人脸上还是那副眉眼弯弯的模样,不知道在爽什么。
不玩了,呆个屁啊!
这人不飞升,不会是因为太缺德吧?!
沈疏叹了口气,眼中散出一抹幽荧的淡光,四下张望了一番。
幽洞底下也是漆黑一片,哀哭隐隐,潮湿的阴霉气很浓烈,四处摆放着水草和树枝编织而成的东西,简直像一个小宫殿。
离他不远处,有个人形的东西正蹲伏在地上,双目如炬,警惕地盯着他看。
沈疏凑到温濯边上,小心道:“这鬼的巢穴居然布置得这么温馨?”
温濯微笑道:“大抵是想念当人的时候了。”
想到方才那只水莽鬼的提议,沈疏也暗自勾了勾手指。
壁崖上插着的那把水果刀颤动了一下,随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给拔了出来,一个翻飞落入了沈疏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