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思故渊/竹马他追妻火葬场了(36)+番外
小女孩第一次遇见这种人, 还带着温暖余温的围巾很快就捂热她的脖子, 她怯怯地问道:“姐姐小时候也像我一样不开心吗?”
天真的小女孩以为眼前的女人是因为和她有相似的经历所以才可怜她, 对她那么好。
沈池鱼接过她手中的玫瑰花, 轻轻摇头,声音随着风一道离开。
“姐姐小时候是个很幸福的小孩,只不过……是个很不幸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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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回家看见一片狼藉烦躁地挠着头发,自从顾渊那天清晨过来后就再没离开,像一个不礼貌的侵入者。
酒瓶子扔的哪里都是,烟雾缭绕,他就像是一摊烂泥瘫在地上,看一眼就想把他丢出去。
理查德踮着脚走到他旁边,这样下去只怕等不到他们回去,这人就先挂在这了。
“顾渊你能不能别装死,这都几天了,你是想喝酒喝死还是打算被自己呛死?”他踢了踢地上躺着的人,没有反应。
刚想伸手把人拽起来,那人突然撑起胳膊,从地上自己爬起来。
几天的消沉让他双眼乌青,淡淡的胡茬长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像是刚从哪个垃圾桶里捞出来的。
他避开理查德,一言不发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径直向门口走去。
“艹,顾渊你又作什么妖?”在家里发疯不够还想去外面?理查德忙了一天回来实在不想跟他出去收拾烂摊子。
他突然停下脚步,像是跟理查德说话,可又像是自言自语:“还能回去吗?”
理查德先是疑惑,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没想到喝几瓶酒折腾几天总算脑子清醒过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看着涌动的火苗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喂,顾渊。”他冲着要迈出门的人影喊道,“你承认吧,你爱她远胜过你恨她。”
他这话随着关门声被隔绝,理查德无奈笑笑,他不愿意承认的他替他来说,不过——
他舔了舔后槽牙,喜欢这种东西就是麻烦,向他一样走身不走心好多问题就简单多了。
楼下,顾渊打开车,正要拉开车门,电话响起,屏幕上三个字让他有些恍惚,点开接通。
他才发现出来的匆忙忘记换鞋了,穿着拖鞋站在外面看起来有些奇怪。
沈池鱼走得有些累了,不知道是哪个公交站,捧着玫瑰花坐了下来。
电话被接通,两个人一时谁也没说话。
“沈池鱼。”还是他先开口,听到她那边有车鸣笛声,哑着嗓音开口,“你在哪?”
她抬眼,是没来过的地方,不过也不重要。
她低头看着快凋零的玫瑰,声音很轻也很小:“顾渊,我好像突然懂你了。”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他没有说话,心中总有些不安和莫名的慌乱。JȘɢ
“我以前总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即使后来接受了可心中还是委屈,我总觉得你对我太坏了。”她嘟嘟囔囔没有逻辑地说着话,但是她知道他能听懂她的意思,“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说的都没错,原来你做的也没错,真正错的是我。”
似乎知道她听到了什么,埋藏了这么久的秘密突然被挖出来,顾渊手指轻颤,他嘶哑地问道:“沈池鱼,你在哪?”
“顾渊,我记得很早之前的一天晚上,突然胃里很疼很疼,疼得打了110,医生在电话里和我说让我坚持一下,他们很快就来了。”
眼中充斥着水雾,她哽咽地弯弯嘴角:“我躺在地上,脑海里把父母朋友还有顾伯伯都想了一遍,我想我可能是要死了,所以才想这些重要的人,可你知道吗,我想不起你来了。”
“你太模糊了,我伸手想要抓住你,可就是想不起你的样子,想不起你的声音,那一刻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被这些话揪的心口生疼,他几乎站不住地扶在车门上,手不可控地发抖。
沈池鱼的医生说她病了,可她知道,她不是病了。
他走的那一天起,之前的沈池鱼就跟着离开了。
“我以前总觉得你对我做的太过分,总觉得你多少还欠我一点,现在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重重松了口气,“现在我理解你了,你不欠我了,我也不欠你了。”
她死过了三次,她曾经委屈难过,可现在想到自己是罪有应得,在这一刻她释怀了。
她不再悲叹自己。
也不怨他了。
“沈池鱼!我想见你,你、在、哪?”他捏着手机的手绷起青筋,咬着牙一字一顿说道。
这种语气让他害怕,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强烈的感觉,沈池鱼好像下一秒就要永远离开他了。
“顾渊。”她念着这个名字,无尽缠绵与心动,可笑得却如此勉强,“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好不好?”
天空突然飘起雪花,慢慢地降落。
沈池鱼伸出手,冰冰凉凉地落在指尖,今年的初雪如约而至。
这好像是她最近几年混乱记忆中最清晰的一场雪,干净又纯粹。
“我考虑考虑。”
电话那边声音终于响起,顾渊收回拉车的手,垂到身侧,低着头,雪花落到他的身上化成一滴水,掩盖了黯淡的神情。
静了几秒之后,他才开口:“沈池鱼,下雪了。”
沈池鱼抱起玫瑰花,拦下一辆车,“我知道。”
“新年快乐,顾渊。”
挂断电话。
“新年不快乐,沈池鱼。”
她很快把所有东西搬到方留存新租的家中,见到沈池鱼愿意和她一起住差点兴奋地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