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思故渊/竹马他追妻火葬场了(60)+番外
“见不到。”她强硬地挂断了电话,拉上帘子隔绝了和他最后的视线。
重新回到床上,手机也安静下来,她想,只要不管他,估计一会儿就会离开了。
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打开手机,十一点五十八。
二十多分钟过去了,应该走了吧。
这样想着,她偷偷掀开一点窗帘,令她震惊的是,那人只是换了一个姿势,既没走,也没进车里,就那样落寞地站在外面,雪没有变小的趋势,温度也越来越明显的下降。
眼神暗下来,她打开衣柜裹了一件厚外套,又拿了一件宽松一点的外套,悄声地打开房门出去。
果真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屋外的气温骤降,好似真的在冬日一般。
顾渊扒拉着手机,在沈池鱼微信界面点进去又退出了,重复这个行为乐此不疲。
“顾渊!”
熟悉的声音让他一愣,有些恍惚地抬头,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抱着大衣跑过来,看起来有些微怒。
沈池鱼靠近了才发现他果真穿着薄薄的半截袖和牛仔裤,雪花落到他头上化了之后很快凝成冰霜,他像是不知道冷一样,鼻子下巴就连眼角都冻的通红,这样下去不生病才怪。
“你是不是疯了!”她踮起脚把衣服披在他身上,眼神里是不理解的怒气。
身子突然被紧紧抱住,她想要挣扎,可那人却带着哭腔说道:“沈池鱼,我冷,你就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
带着冰渣的发丝戳着她的脸颊和脖子,在温热的体温下融化顺着流进她的衣领,她身形本就纤细,被他这样用力地拥在怀里,她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沈池鱼以为他会是很冷的,但是她猜错了,顾渊怀里很暖,温暖到她都在想他是不是在骗她,垂下眼眸,语气似冰霜:“松开。”
“沈池鱼……”
“我说最后一遍,松手。”
“我不想松手。”
她使劲挣脱,那人像是铁定了心一般不肯松手。
“顾渊,松手!”
他的温度烫人,明明那么冷得天,可她还是会被他的温度吓到,那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感到恐惧和头晕,大脑里闪过的一幕幕险些喘不上来气,头发懵之间清脆的声音把她的神志唤回来。
带着五个掌印的巴掌在他脸上分外明显,也让两个人之间的温度慢慢降下来。
拉开了距离,可他的手还拽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
沈池鱼错开眼神,她这一巴掌没有留下一点气力,手掌都被震的发麻,攥紧掌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池鱼,现在是零点,七月二十三号了,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没有松手,像个耍赖者。
原来是因为这事。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力把手腕上的手推开,看向他,声音轻柔的像一片羽毛:“顾渊,如果你是想让我祝你生日快乐,那我现在祝你生日快乐,你没必要搞这么大阵仗,更何况也不用绕这么一大圈,就算没有我的祝福,你也会有其他人的祝福,不差我一个。”
他抿着唇,冻的有些发紫,盯着她眼神愈加阴沉,“沈池鱼你还记得六年前的今天你许的生日愿望吗?”
他的每个生日都是沈池鱼来许愿,因为他的愿望就是沈池鱼所愿皆所得,所以干脆每次直接让她许愿。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气了,那么只有仲夏下雪,太阳西升才能哄回去……”
“顾渊!”她实在听不下去了,手紧紧攥着,指甲嵌进肉里,冷漠的眸中是他未见过的疏离,“那都是过去了,如果过去的任何话都作数,那我们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你何必再在我这里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谁和你玩了,沈池鱼,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是真心的。”
“够了!”她大声打断他,整个身子不知道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其他不停发抖,她带着哭腔冷笑,“你想恨就恨,想喜欢就喜欢,你不觉得可笑吗,感情在你这里就这么不值得一提吗?”
那她算什么,她经历的那些都算什么?
他有些急,想要抓住她却被她躲开。
原来就算是仲夏降雪、太阳西升也换不回她。
“不是的,沈池鱼,我承认我之前恨过你,恨不得带着你一起去死。”他垂下头,六年前他确实恨过她,那个时候顾爸突然死去,他情绪失控疯了一样,听到最后一通电话的录音之后,他把所有的过错指向她,想要带着她一起去死。
“所以呢,现在不恨了?”她冷眼看着他,并没有一丝动容,那年他的恨意她比谁都有体会,不用他说她也明白。
雪花落到他身上,显得如此狼狈。
“沈池鱼,我恨不起来你。”
他轻声开口。
他以为他会恨她一辈子,在最爱她的那一年,一场意外让她成了他心中那根刺的罪人,没有人比他更希望那个电话要真是沈父沈母打的就好了,无数个日夜他都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郁郁不得的所有,都让他明白,他不可能真正地去恨沈池鱼,时间越久,她的音容笑貌折磨他也久,越是见不到,他就疯狂地想要见到,越是听不见,他就偏执地想要给她打电话。
直到那个雪夜,他以为会瞒一辈子的真相被她戳穿,她声音轻的他几乎抓不住,那一刻,再也见不到她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痛苦的几乎要窒息,无法呼吸。
这一年半没有见到她,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恍如隔世,就像理查德所说的,父亲的死不是沈池鱼一手造成的,可是因为他自己可怕的执念将他们两个撕裂,从此越走越远,一直到现在支离破碎无法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