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思故渊/竹马他追妻火葬场了(96)+番外
沈池鱼觉得自己是个很惨的小孩。
直到五年级的暑假,家门口搬来了新邻居,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变成了很幸福的小孩。
这些年发生了太多,她想要努力抓住的影子越飞越高,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再伸手时已经高不可及,他们的声音、模样都被渐渐遗忘到角落,上次打电话还是夏天蝉鸣时。
只可惜,她还记得蝉鸣,却不记得他们的声音了。
她不是没想过,爸爸妈妈不喜欢她可能是因为她不够好。
所以为了不让奶奶伤心,不让爸爸妈妈不喜欢自己,她拼命学习,从小学的大红花到高中的奖状都好好保存起来,想着有一天他们要是回来可以看到,她也是很棒的小孩。
直到她素未谋面的弟弟在异国出生,她才明白,不管她做的多好,爸爸妈妈都不想喜欢她。
后来,这些东西在搬家途中被搬家公司弄丢了,她什么也没说,一些不值钱的纸而已,谁也不会在意。
沈池鱼从来不过生日,她最讨厌自己的生辰,因为沈母说过,生她的那一天是她最痛苦的一天,所以每个12月26日她都选择无视,除了身份证上这个日子不能忽视外,其余谁也不知道她的生日。
从前她每年的愿望都是在顾渊生日这天悄悄许下,自从顾渊走了以后,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放下明白了,不再期盼电话铃声的响起,不再在乎旁人的看法。
可能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就不能喜欢她一下呢,哪怕只是稍微抱抱她也好。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沈池鱼,你没错。”他盯着她的侧脸,她眼中明明是悲伤的,可偏偏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无所谓。
沈池鱼盯着天生的星星。
“有的时候奢望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它亮到让我忘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头脑一热想要去够,结果爬得很高很高,最后的结果也是摔得很惨很惨。”
“星星是抓不到的。”
她叹了一口气,在寂静的风中,拿起放在一旁的温水,喝了一口,笑得坦然:“顾渊,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有人和我说,怀念是来惩罚人的,我不想被惩罚了,所以选择都忘了,你能懂吗?”
她想要忘记那些过往,想要忘记被否定的过去。
更想要忘记他和她的一切。
“不懂。”
他不懂,如果遗忘能有这么容易,那他被折磨的这六年算什么,那过去的十五年又算什么。
他二十三年全都是沈池鱼拼拼凑凑起来的。
“沈池鱼,你会脱身泥潭,永不下陷。”
他对着她轻轻说着,就像是睡梦中地轻轻呢喃。
而他,不愿忘也不会忘。
如果回忆和过往真的会惩罚人,那他愿意一个人受尽所有折磨。
永堕泥潭,绝不往生。
将杯子放在一边,站起身来望着看不到头的山峰,这样的路需要走很久很久才能看到尽头吧。
她与黑夜一同消失在他的眼前,就像是刚刚飞过萤火,只在一瞬间,那是他曾经能握住而今看看都成奢望的。
第六天,大家收拾着行李,本来以为来这里治病救人是做公益,会很快乐。
但往往治病容易,救人很难。
都不说,可谁都清楚大家面色难看是因为什么。
临了夜晚,紧急的集合哨声响起,大家放下手中的任务到门口集合。
顾渊穿着风衣站在门口,身后是一辆刚刚开进来的货车,众人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分针指向12时,身后的大喇叭声响起:“本村所有未婚女性请在七点半之前到村门口集合!再次提醒,本村所有未婚女性请在七点半之前到村门口集合!”
“顾领队这是干什么?”李想凑到沈池鱼耳旁,她刚刚已经发了信息,明天就有人接她回去。
沈池鱼看了眼他身后的大货车,上面标着“危险化学品,请勿靠近”。
摇摇头:“不知道。”
大家猜测着,跟着顾渊一路走,货车在身后慢慢开,路灯为漆黑的山路开出一条明路。
站在村子门口,等了不一会儿,这些天看到女孩们便陆陆续续赶来,有的人看着像是刚放下手中的活,有的头上的煤灰还没来得及擦干净。
整个村子,最小的未婚女孩只有六岁,最大的也才十七岁,一共五十三个女孩。
他转过身看向沈池鱼他们:“你们都清楚如何点燃镁条。”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货车停下,下来两个人把车箱打开,搬下来三大箱东西,熟练地打开其中一箱,里面是粉色的打火机。
“发下去。”
他的话音落下,大家只是停留一秒,很快反应过来,拿起打火机快速分发下去。
沈池鱼留意到粉色的打火机上刻着漂亮的玫瑰纹路,像是专门定制的。
女孩们拿着漂亮的打火机东一句西一句,很是好奇。
发完之后,两个工人又打开另一个纸箱,里面是镊子固定好的镁条,同样由他们发下去并且叮嘱注意事项。
女孩们很乖,认真听他们说完,用尽量标准的动作抓住镊子,不敢放松。
做完这些,他们三十七个医生同样拿着打火机和镁条。
微凉的晚风在山中吹荡,风沙大的这两天嘴巴都干涩掉皮。
沈池鱼归队时突然被拉住,顺着看去,顾渊声音有些沙哑:“配合一下。”
她停在原地,站着没动,把打火机和镁条递给他。
他只拿走了打火机,没碰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