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那贼子她又写新书了/卦修这行当(413)+番外
“就算没有前世恩怨,可家主之位只有一个。
“你得了我就没了,就算不想要,那时锦也会以为她想争。
“如此猜来猜去的,谁也没法子信谁。
“说不准为了两人的争端,生了无数是非、牵扯进来无数人,到时候,这人命官司怕是不少!
“……
“既如此,还不如快刀斩乱麻,除去时锦一人,可消弭纷争,一味退让只会生乱象,起战不是为了争权,而是为了止戈!”
摘星楼驻守于此地的弟子,也在看着热闹。
“果真有些急智,道理无上下,但说法有高低。”
“正是如此,这李思妙能在闹剧之后、迅速将众人视线挪在她身上,也不在市井街头摆文人雅士的架子,还能在最后扯个「大义」之旗。
“学识德行暂且不知,倒是能算得上个能人。”
“对了,咱们摘星楼亲传弟子考核结果出来没?”
“还没呢,就这几天了, 你听说没,之前那呼声颇高的祝无邀,好像不一定能得到亲传弟子之位了……”
“啊?!”
“听说有人比她答得更好,顾师姐虽然很欣赏祝无邀,但为了给诸位同门公平,她还是向长老力争、要求对弟子一视同仁。”
“顾师姐当真是高风亮节之人啊……”
祝无邀站在人群之中。
她看向台上辩文论道之人,驻足听了许久。
当初写这篇话本时,两人的争端刚刚拉开帷幕,如今不过短短几月,话本中的时槐与时锦,故事依然在继续,然而作为原型的两人,早已「被」决出胜负。
祝无邀在台下听了会儿,然后转身。
独自向南方走去。
直到走出很远,以其神识之广,依然能够听到辩文之声,紫气玄境中的场景只有寂静,如今,耳边的风声、人言,却足够清晰——
“不过是棋子与弃子之争罢了。
“若留下时锦,她或许会成为赢家、或许会落为败者。
“可如果杀了时锦,则前世之局、今生仍在。
“时槐依然困在上一世、时家夫妻为两人设下的局中,她只会成为沦为局中的棋子。
“如此行文,则既不是妙笔,也不是败笔。
“只是俗笔而已。
“有兔死狐悲之哀,而至哀之事为——吃到肉的狐狸不悲反喜,以为占到了利益,作尽幸灾乐祸的小人之态。
“殊不知,输赢不由己,进退不由心,今日狡兔既死、来日说不定闸刀当头。
“将时锦当作敌人,可笑、可笑……”
第356章 当杀之
“就这么放人走了?”
方掌门倒是没想到,顾亦观竟能容得下这样的结果。
低头看向祝无邀的作答,只有短短一行字:
「可逝不可陷,可欺不可罔。」
这是祝无邀在前世看过的一个故事——井有仁焉。
各家对于这个故事,有不同的注解,因此井有仁焉的故事,也有不同的版本。
但大体意思相同。
说得是有位仁者掉进了井里,你作为追求仁义之人,被告知了此事,要不要牺牲自己,跳下去救人?
孔子说:
「若路遇此事,正常人都会站在井边施救,哪里用得着牺牲自己跳下去?」
「提出这种问题,目的就是设下陷阱、来刁难人。」
「若是正常救人过程中不小心死了,那也没好埋怨的;可若是被有心之人、故意陷于这种两难的道德困境,应当置之不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小心被忽悠过来就罢了,若真去思考该牺牲谁、又该救谁,陷于纠结迷惘之中,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所以,面对杀一人救万人的抉择时——
正常人都是能救几个算几个,却不会高高在上地考虑、该牺牲谁来成全谁。
“可逝不可陷……可欺不可罔……”
方掌门念叨着这两句话,说道:
“尽力而为,虽死不悔;可若是被人所欺、陷于此种困境,那也绝不受要挟。
“这矛头直指于摘星楼啊。”
顾亦观放下手中厚厚一沓的宣纸,对方掌门那句「你就这么放她走了」,作出答复道:
“我从未忽视过人的情感,也不曾轻视过一个人对道义、底线的坚守,这往往会成为重要变数。
“若与他们成为朋友,能够让我收益更多,我并不抵触生死相依的戏码。”
可事实上,她并不需要这么做。
正如祝无邀走出摘星楼后,给出的答复——
「听调不听宣」
祝无邀一身所学皆来源于摘星楼。
若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不会推脱,可若是没什么要紧事,那也没有联系感情的必要。
这些都是心中有坚守之人。
只要摘星楼对其有恩,那便是可用之人。
所谓的「情谊」,很多时候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值钱,还不如明码标价来得有价值。
顾亦观淡淡总结道:
“这已经足够,若强人所难,只会适得其反。”
听到这句话,方掌门倒是颇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居然懂得适可而止了?”
听到这句调侃,顾亦观想到了祝无邀斩向宋柯子的那一剑。
然后回道:
“人在冲动时,会变得愚蠢,而蠢人具有不可预测的特性。”
有时会带来些无伤大雅的小麻烦。
但也有带来大麻烦的风险。
比如祝无邀在妖族众生相里,救出来的那一位,便需要被考虑在其中。
只是祝无邀对于季月章的事情,过于慎重,不敢冒一点风险,所以,只敢在得到想要的消息后,为参试的众位同门讨要个「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