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庭秋(98)CP+番外
一到夜里就疼得直叫唤,惹得别的囚犯们跟着睡不成觉,这两日都跟着起哄让赶紧把那老人给赐死得了。
冯卓也是头疼得没有办法,只得自掏腰包请太医来给这老人镇痛。
人终于安静下来,冯卓也是松了一口气,却忽的听见有人喊:“太医!也请太医救我吧!救命啊!”
“闭嘴!”冯卓厉声道,站起来往里面走去。
那女人蓬头垢面得教人分不清是谁,许是在牢里待的时间久了,张着口笑起来活像个精神错乱的疯子。
那太医站起来,侧头瞧了一眼,冯卓立马道:“辛苦太医,这女人甭管她!疯子天天说些胡话。”
“没事,我去看一眼不打紧。”
他看着那女人一张肮脏透顶的脸,头发都已经打了结,只有一双手能看得出来这女人的年纪应当本不大。
铁锁被打开,太医刚拉开门,那女人顷刻间就掏出背后藏着的一把银簪子往那太医脖子间狠厉插去,冯卓在一旁离得太近,那喷射出来的鲜血蹦了他一脸,他抬手欲挡住眼睛却晚了一步。
就这几秒钟的时间里,那疯女人从铁笼中冲出,因着夜里狱卒守卫人数不多,在冯卓缓过劲来带着人追出牢狱大门的时候,早已不知其去向。
冯卓抹了把脸,把佩刀往地上狠狠一砸,“给我找!”
狱卒们在刑部里忙活一整宿,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一根头发丝都没见着。
原本以为江意秋待不了多久就要回凉州,但禾苑瞧着他这两日天天守着自己,跟在身后像个小狗一样他去哪里江意秋便跟去哪里,回凉州的事像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但是因着江意秋总是趁他不注意就把他堵在角落里亲到喘不过气来,禾苑后来都特意避开了自己容易被困住的几个地方,譬如木椅。
听见外边熟悉的脚步声,禾苑倏地从桌案前起身,拿着折子走到火炉旁边,像模像样地看上去似是已经在那个地方坐了很久一般。
“小大夫说喝完今日的,大概就能停个一日。”江意秋端着汤药穿过屏风,看着禾苑端坐在炉火旁,安静地翻阅折子,心里有些美意。
禾苑将东西搁到旁边的小案上边,抬眸问:“那有没有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门?”
若不是因为江意秋守着,他也不会被生生困在这太子殿里整整两日,只准看奏章,不准人上朝。
徐章甫等人已经习惯了如今这番做派,就算没有人在龙椅上,他们几个大臣们依然能够在殿里吵起来,然后把写好的折子统统送到太子殿去。
只因江蘅一身紫衣朝服立在大殿门口,领着身旁五六个侍御史将各部每日到殿议事情况及其商讨情况记录在册,作为其功过考核内容之一。
“阿苑是和我待在一起不开心吗?”江意秋嘟囔着,拿出里边的小银汤匙,将温烫的碗小心放在禾苑手边。
他双手立在禾苑身侧两旁的木椅把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你别……”
耳边的火烧的正旺,忽然意识到在这里可能有不小心把禾苑烫到的危险,江意秋收了势,在他腿边蹲下身子,双手捉住禾苑那日不小心烫到的手。
连着涂了几日的膏药,已经看不出痕迹来了。
江意秋握着禾苑的指尖触到自己的唇,禾苑心间猛然跳动,胡乱脱口一句:“药该凉了……”
“话说你回来也有两日了,凉州那边虽说也有月玥在,但真的不要紧吗?”禾苑放下碗,舌尖的苦都浸到了胸腔。
江意秋将他嘴角的药渍熟稔地擦净,“要紧的话我也不会这么悠然地像现在这样和阿苑一齐同吃同睡了。”
又将备好的温热蜂蜜水也递给他,禾苑欣然接过,抬手抿了小两口,道:“事情败露的话,你就得陷入一众文人墨客的口诛笔伐中了。”
禾苑微微皱眉,却被江意秋立马察觉。
他抬手去抚平那抹褶皱,嘴角微微上扬:“不败露的话,怎么抓得住鬼呢?”
地上本就铺着柔软的氍毹,江意秋看着禾苑面上露出来的一丝疑惑,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禾苑腿边,看着火苗跳着狂野奔放的热舞,他的眼里透着些光亮。
“刚到凉州的时候,我便遇刺了。”
禾苑猛然瞳孔震颤,垂首看着江意秋的侧颜,放下了杯盏,手抚在江意秋耳旁,听见他继续道:“他要送死那我也没法。”
“本来以为是西戎突袭凉州,那带头的斩掉大帅的头颅之后,那副将才选择的投敌,可后来昭阳逐一盘查过所有其麾下的将士,似乎不见得是如此。”
昭阳对此也深感疑惑,若是临阵倒戈,局面将会非常不可控,对于那名副将来说,他最好的选择应当是行刺失败后隐迹潜逃,人越少越好。
可查过其麾下的兵卒,发现他们似乎是早就做好了逃亡的准备,连马匹都提前选了耐力最好的一批千里马,同其他的马匹分开喂养了好一段时日。
禾苑心下一沉:“那凉州那名大将的死,岂不是也有可能是因着军中有内鬼?!”
“不无可能。”
江意秋仔细忆起那张西戎首领的脸,那势在必得的信心,大军近乎是以必胜的势头冲进他们营地。
西戎贼人那日连弓箭手都早已备好,仿佛就是在等他们自己走入那个大营。
若说军中没有内应,那只能说敌军是有未卜先知之法。
听江意秋如此说,想必那日突袭战况尤其危急,内鬼一事他更是不知,禾苑这会儿心里后怕得紧,喉间攒动,看着腿上眼眸半眯的人,柔声问道:“伤都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