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11)
就像她第一次在苗疆密林中看到天蟾教的圣物,一只巨蟒。
似乎……是夹着抵触的兴奋?
她忍住想避开他目光的冲动,漫不经心道:“不疼么?”
姬君凌眉头微蹙,不语。
以为他是听不清,她看着他紧攥的拳头,又问了一遍:“都发病了还要强忍着,不会觉得疼么?”
她说话一贯散漫,语气介于关切和调侃之间,桃花目含着笑,笑意虽散漫但温柔,像平日看着幼子那般。
姬君凌错开目光。
他先错开了眼,洛云姝就当是自己扳回一局,嘴角微微弯起。她往一侧挪了挪,是一个示意他上车的动作,而后先一步入了车内。
姬君凌立在原地。
钻心蚀骨的剧痛从伤口蔓延开,对他而言却不算什么。他身边亦有良医可压制毒性,有把握在毒渗入身子前让父亲甘愿将药给他,不必非得求助这位他并不了解的前继母。
但他稍顿,仍掀帘上了车。
马车宽敞华美,可同时乘坐多人也不会拥挤,可若是两个不算熟悉且需要避嫌的人,就略显狭窄。
姬君凌在近车帘处落了座。
“您有话直说。”
洛云姝知道他为何这样说。
时下民风虽开放,不设男女大防,然而她与姬君凌不只有男女之别,还曾是继子与继母,年龄又差不了几岁,本就是需要避嫌的关系,背着人共处一辆马车内,到底不大合适。
而她虽是苗疆人,却曾在中原生活了十年,怎会不知这些道理?基于此,姬君凌才会认为她不顾流言唤他上车是想说些不能被外人听到的话。
洛云姝把玩着轻薄的披帛,道:“还能有什么事?左右不过是解毒。这附近寻不到适合的地方,我亦想快些了事回府。只能冒昧邀长公子上车来解毒,虽于礼不合,奈何事出紧急,想必长公子也不是拘于俗礼之人。”
车内昏暗,她的面容在蒙昧光影中柔和得模糊难辨。
姬君凌探究地凝着她。
有一件事她猜对了,他的确不甘心让背后之人如愿。
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何。
因而他改变了主意:“劳烦您。”
这是决意让步,暂且不去夺那一味药,让她来为他解毒。
洛云姝揪紧的心松缓。
她取出个瓷瓶,倒出一颗小药丸递过去:“是护心丹,长公子若担心我动手脚可先让部下试试药。”
“不必。”姬君凌接过药丸,淡淡看了一眼便仰面服下。
他伸出腕子:“您随意。”
洛云姝没伸手:“不号脉,我只会解毒,不懂什么医术。劳长公子褪下外袍,我在伤口抹些东西。”
姬君凌不曾迟疑,褪下外袍。
他是武人不拘小节,然而男女有别,对面的女子又是他父亲的女人,他仅将上衫褪下一半。
这位少时弃文从武的世家公子好似生来就晒不黑,冷白面皮下残余着几分书生气。因而即便知道他是武将,洛云姝也总认为他和姬忽一样清癯。
直到玄袍半褪,青年半边胸膛露出,体格精壮、薄肌紧实,肩头一道长长的旧疤,使得他贵公子式的三分斯文也从丹青上一行小楷变成玄铁令牌上铁钩银划的一个烫金的“令”字。
看着他肩上可怖的疤痕,洛云姝心口竟又莫名一股抵触的兴奋,她长睫轻颤,移眼盯向伤口。
车内昏暗,她只得凑近些。
温热气息拂过青年伤处,如一根轻羽拂过肩头伤口,较之毒带来的痛微乎其微,但令人不适。
极痒。
姬君凌肩头慢慢蓄起力。
这些日子洛云姝给阿九解毒时常需取孩子的血,每次阿九痛得小脸苍白,她会在伤口吹一口气,不觉养成了习惯,此刻见着皮开肉绽的伤口,她无比自然地低头,轻吹了一口气。
姬君凌臂上隐忍紧绷的薄肌倏然贲起,呈喷薄之势。
第6章
06 “您在看哪里?”
洛云姝对上那双凤目。
看到他深邃的目光,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举动。
中原礼教森严,她对一个男子且还是曾经的继子做出此举,哪怕不是古板的人看到也会觉得轻挑暧昧。
洛云姝绽出个温和如长姐看待弟弟的笑容:“阿九这孩子看似安静却不老实,总会受些皮肉伤,每每受伤都会让我给他吹一吹。适才也是出于习惯,无冒犯之意,长公子莫怪。”
马车内昏暗似蒙了层薄纱,弱化了青年眼底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和锐意,放大了他贵公子的斯文。
有那么一刹,她险些又看错了,洛云姝眨了眨眼。
他和姬忽像,又不大像。
姬忽这人古板,极反感在人前褪衣,便是做夫妻的那两年,她没见过他坦胸露背的样子。这对于洛云姝而言是一桩不小的遗憾,她虽对姬忽没什么情愫,可一个美男子摆在面前,她如何不心猿意马?还未和离时,她就想着既然成了婚有福不享白不享,欲勾得姬忽与她共赴极乐,可偏生他是个克己君子,她硬是没占到半点便宜。
思及这桩憾事,洛云姝不自觉朝青年薄肌贲发的肩头又看了一眼。
“您在看什么?”
清冷的质问让她骤然清醒,洛云姝指尖微颤,面上更道貌岸然:“在判断该用多少药罢了,长公子别担心。”
正经之余掺杂了调笑的语气让姬君凌再度蹙起眉头。
或许他不该上她的车。
姬君凌失神间,洛云姝亦心神不宁地从发间拔出银簪,狠狠往下刺!
他正受疼痛折磨,面上虽未显半分,身体却已忍耐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