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150)
理智即将崩塌。
然而——
“咚、咚。”
茶室外有人在叩门,清冷却又怯生生的声音小心问道。
“郡主,您在里面么?”
洛云姝怔了会,才听出这是令雪的声音,并想起她承诺了在今晚给令雪解了她和阿九之间的蛊。
上次她给这孩子验过,这蛊来自天蟾教,不必想也能知道是离朱,天蟾教的蛊虽难解,但她曾是圣女,对蛊术略有所知,离朱下的蛊不算复杂,她能用毒让蛊休眠让令雪从此自由。
若是别的不重要的人,或许可以让对方再等一等。
但月前得知自己身世,七七怕连累家人,硬是让洛云姝先瞒着此事。这些年楚家夫妇也一直在寻女儿。
她知道与孩子分别已久,一刻也等不及见面的焦急心情。
洛云姝起身,在姬君凌欺入时抬脚踹开他:“先别闹。”
是近乎温柔的哄劝。
说完就飞快地推开他,理了理衣裙就匆匆忙忙出去。
她就如同一个薄情郎君,狠心将被撩拨得难耐的姬妾撂在了榻上,自个跑去料理公事,让人独守空房。
姬君凌理了理下摆,拭去她在他衣摆留下的春露。
骄傲地压抑了数月,适才她给的短暂的满足并不能浇灭一切,身上仍旧昂扬,他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盘算着待她回来百倍讨回。
但洛云姝,竟是迟迟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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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君凌最终还是强行将欲压了下去,在三更时出去。
季城已经将一切料理妥当,他们的人也将姬忽的残部悉数捉拿,本以为能问出姬忽如今的势力分布。一审才知,姬忽这五年里竟没有恢复势力。
他的一切都围绕着云昭山庄。
至多也只是让程令雪去查二房和其余世家的往来信件。
“如今看来,二爷并非冲着夺权而来,仅仅是想鱼死网破。”
“这不像他。”
姬君凌冷峻眉心凝起,“父亲从不做无用功,即便因中毒了无生志,只想同归于尽,也会给我留下些什么。”
他蓦地想起姬忽死前说的话,让他在权势和她间取舍。
姬君凌眼中的锐意不减。
她和权势,他都不会舍弃,但也不会像姬忽不择手段。
洛云姝仍旧没有回来。
姬君凌突然很急切地想见到她,无比急切。便朝宴厅的方向去,在前方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程令雪清瘦身影透出生分,显然她是在等姬君凌。
对这个小十多岁的女郎,姬君凌视其如同阿九,但比平日对阿九少了那份混杂着器重和抵触的复杂。
看出她有事寻他。
他先道:“我与你父亲相识一场,有何难处尽可道来。”
程令雪清冷的杏眸中闪过不自在,又挺直了腰杆,压下懵懂青涩,一本正经道:“长公子,我算了算……姬忽还欠我和师父师姐五万两佣金。”
姬君凌明白打量着少女,冷漠凤眸中竟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你和楚珣很像,但也不甚像。”
没想到阿九文弱孤僻,会栽在一个武功高强却懵懂青涩的少女手中。
想到姬月恒平日疏离沉静却也欠揍的模样,像极某个人。
姬君凌不觉无奈地一笑。
他温和了些,“父债子偿,姬忽欠你们师徒的债,理应我还。”说着让季城递上厚厚一沓银票。
程令雪将银票小心收好,知道姬君凌的爽快有一部分来自于姬月恒,便也不大熟练地说了句客套话:“早听亭松说公子待九公子如父如兄,
“您待他,的确比姬忽更好。”
她一向不会说客套话,窘得头发发麻。说完就倏地转身,走出几步后,忽地朝宴厅的方向望了一眼,红裙随夜风微扬,似在不舍。
姬君凌未曾多想。
她和父母分离了十一年,必定急于与家人团聚,等不了阿九解毒。他让季城将楚家下落告知她,并给楚珣去信简要地提及今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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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宴厅处。
灯火通明的殿中一片空旷,姬月恒端坐轮椅上,眸光沉寂,白衣染血,额间朱砂痣殷红。
似将堕入魔道的佛像。
洛云姝立在后方许久没进去。
她仿佛看到当年坐在空荡荡的窗边、阴仄孤寂的小少年,多年后,他再一次失去了他的雪人。
“母亲为何帮她离开。”
清越声音如玉坠深潭,话音落下后是无边孤寂。
洛云姝步子顿住。
空旷殿中响起她轻如云雾的叹息:“阿九,那孩子心里有你。可你们在一起的方式不对,时机也不对。你和她很像,都是脆弱、容易不安的孩子。只不过你摆脱不安的方式是牢牢抓紧一切,而她,则是尽可能地与人保持距离,避免被彻底掌控。”
姬月恒沉默了许久,忽然问她:“那母亲和兄长呢?
“是不爱,还是不敢?”
洛云姝舌尖还残余着姬君凌吻过的痕迹,以及他在她身上探索时问的一句又一句“喜欢”。
她忽觉舌头发僵,以至于本想遮掩她和姬君凌的关系,却只能答非所问:“好好解毒,以全新的面貌去见她,你和她还会有更好的来日。”
她匆匆出了门。
离开了大殿,洛云姝靠着门,手隔着狐裘轻抚心口。
完了,她的心跳得好快。
幸好姬君凌没在,否则他听到她和阿九的对话,又见到她这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定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