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2)
安抚完儿子,洛云姝去掏袖袋中的瓷瓶,却摸了个空。
她手一顿,面上淡然裂了隙。
在袖中摸索了好几遍,始终没寻到,洛云姝嘴角笑意微僵。身侧阿九仰起小脸,轻声道:“掉了。”
她顺嘴接过话:“什么掉了?”
阿九鸦睫颤得更厉害,可黑白分明的眸中摇曳的却不是惶恐,而是兴奋。他看着阿娘,一字一句,无比清晰道:“阿娘,那个瓶子掉了。”
重逢后,这是儿子第一次对她笑,第一次唤她阿娘。
洛云姝的笑得却很牵强。
她维持着八风不动的淡然:“大敌当前,你小点声嘛……”
阿九乖巧地点头:“好。”
贼寇已都听到,贼人眉间的恐惧悉数化为厉色,舌尖舔过锃亮的刀身:“臭娘们不是很嚣张吗?你杀了老子的弟兄!我要你不得好死!”
洛云姝不理会他们,半垂睫羽,揉揉稚子发顶:“乖,闭上眼。”
她取出个瓶子及一把小小匕首,毫不犹豫在手心划了刀,鲜血汨汨涌入瓶中。痛让洛云姝眉头紧拧,晃着瓷瓶的手平稳如常。
几个贼人见她有所动作,相互使了个眼色,提刀大步冲上!
刀光划过眼底,洛云姝桃花眼微眯,扬起那个瓷瓶往前一掷,血水四溅,洒到几个壮汉身上,被溅到的肌肤如遭虫蛇啃咬。
剧痛传遍几人全身!
“啊!!”
深林中爆发出痛苦的呼嚎,几个壮汉痉挛着倒在地上,惶然看向那貌若神女却毒过蛇蝎的女子:“你、你到底给我们……用了什么毒!”
洛云姝慢条斯理地擦拭刀尖,扫了眼几个汉子:“什么毒重要么。不妨先交待交待,是何人指使你们?”
几人被剧痛折磨,哪敢隐瞒:“雇主没露面,只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小妾,未来主母要灭你的口。他们安排了一个人和我们接应,那人也没露面,暗中帮我们在护卫的茶里下药,再配合我们把马车赶到这林子里……”
洛云姝又问了一些,直到再也问不出什么,这才罢休。
她才回到中原,一入洛川,便马不停蹄地去药王谷接回在谷中养病的幼子,众人刚到洛城附近,就遇着贼寇。马儿惊了,车夫被杀死,仅剩下的那个护卫于临危之际驾车狂奔入林子,半途遭贼人袭击,那护卫坠了马不知所踪,他们母子连人带车被贼围住。
她本就纳闷,姬家护卫们皆高手,哪是几个贼寇就能降服?
原是有人做内应。
洛云姝思忖的功夫,几个贼人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不住求饶:“求夫人为我等解……解毒啊!”
洛云姝抬眸看他们一眼,眸光温柔无害:“可是此毒无解。”
-
贼人最终被毒折磨而死。
深林中弥漫着血气,为这瑰丽的黄昏染上残忍的绮丽。
洛云姝走到儿子跟前,蹲下身。六岁的儿子眸子漆黑沉静、不见惧色,甚至映着血光时兴奋摇曳,已不是她记忆中软糯无助的婴孩,洛云姝怔了怔,哄道:“阿娘惩治了坏人,别怕。”
阿九眸底摇曳着兴奋,在她牵着他要往外走时,孩子半步不动,清稚嗓音冷静得近乎幽森。
“阿娘你忘了一个人。”
“忘了谁——”
洛云姝的话接到一半,那个坠马的护卫奄奄一息地自灌木丛中现身,忍着痛一瘸一拐地朝他们走来:“郡主!九公子!属下来晚了……”
见是自己人,洛云姝温和一笑:“无妨,你能平安无事便好。”
她说罢弯下身,无比自然地拾起地上未用完的毒药。护卫已有所察觉,目光倏然狠厉,朝她飞出一把利刃!
洛云姝毫不犹豫,扔出剩有余毒的瓶子,将孩子护在身后。
嗖——
身侧传来飞刃破空之音。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又闻“叮”的一声,似有两个铁器相击,俄而是匕首落在石上的声响。
洛云姝将孩子搂在怀里,惊魂未定地回头看了眼。
地上落着一支利箭、一把利刃——有人射偏了刀身,而护卫也被她的毒瓶砸中,发出痛呼。又一支利箭飞来,将他钉在树上,只留下一口气。
射箭之人箭术好到能射偏匕首,却未射中护卫的要害,想必是为便于盘问。洛云姝明白此理,起身正要上前盘问,那护卫竟自尽了。
洛云姝冷冷看着护卫的尸体。
她猜测这护卫之所以躲在暗中动手脚,而不是直接出面帮助贼人,是因前夫姬忽善于御人,手中皆握着底下人的把柄。那护卫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借惊马做遮掩,驾着车往这驶来,再假装坠马让自己受重伤。等他们母子被贼人杀害,姬家人发觉因护主受重伤的他,他便可洗脱嫌疑。
即便贼人失了手,他也不会暴露,还可另寻机会杀他们母子。
譬如方才的飞刃。
若是没有那一箭,洛云姝虽能毒杀掉护卫,也会被刀刃击中要害。
理清思绪,洛云姝拾起地上的箭矢看了一眼,安抚儿子:“是姬家私兵所用箭矢,阿九,是爹爹来了。”
她拉着阿九要往前,眼前一阵眩晕,视线倏然模糊。
洛云姝倒习以为常。
她体质殊异,因生在昭越王室而成为圣女人选,三岁起就被师父以昭越秘法以灵药和毒药养体,因而她的血可作为解毒的药引,也可调制剧毒。
但每次失血过多,她会极度虚弱,每月信期就是如此,若在此期间再放血,就更易发病。发病时要比平日虚弱,浑身无力、视物模糊。
在洛云姝身子摇摇欲坠、快要撑不住时,一队威风凛凛的玄甲骑兵来到深林:“郡主!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