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50)
姬忽在威胁她!
他从前一直谦和温润,事事尊重她,如今竟然在威胁她。
洛云姝不敢置信。
如果他自始至终都是恶人,她会毫无波澜,正因她认识的姬忽是君子,才更让人细思极恐。
是经历的事改变了他,还是说,他从来都是个心思深沉的人?
身侧的姬忽还在等她回应,洛云姝收敛复杂的心情,抬眸凝着姬忽,故作遗憾道:“你这世家规训出的君子,竟栽在我这南蛮子手里。”
她侧对着他,从容似身经百战的风月场高手,手却忍不住揪住梅枝:“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姬忽看清了她的小动作。
她难得局促。
幽暗的眼底仿佛阴云中照入一线光,透过她表面的从容,姬忽看到了她藏在内里的孩子气。让他心动的,也正是她这分反差十足的孩子气。
当年初见时,他以为这位苗疆少女定裙下之臣无数,后来才知晓她也和他一样在情之一字上堪称一窍不通,却装得比谁都风流慵懒。
他才想起她比他小了十二岁,乍一遇到这种情况,她难免茫然。
至少不是厌恶。
姬忽被这个念头安抚了。
就算她是在做戏,但愿意为他做戏,何尝不是安抚?姬忽的笑容又发自内心地温润:“这些你不必知晓,你只需放心,我不会娶别人。”
他摘下一朵新梅,簪入她发间,温和中藏偏执:“但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回到南疆,好好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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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忽此番前来是因为情蛊要发作,他需得陪在洛云姝身侧。
但第二日,情蛊就已平复。
凌晨,姬忽来与洛云姝道别,她讶道:“才留两日就要走么?”看到姬忽的笑,她像意识到自己太在意他,咕哝道:“……走罢,我再睡会。”
姬忽没动,在榻边坐下:“还记得几年前我帮你救下的那个孩子么?几个月前他来了中原找你。”
洛云姝支起身:“离朱?”
姬忽点头:“那孩子不通中原人情世故,招惹了权贵,被人救了下来,辗转送到我这了。”
洛云姝半信半疑。
才八岁的孩子,哪懂人情世故?又是怎么来的中原。
姬忽取出一物件,越过隔着纱幔,塞入洛云姝手中:“苗疆大乱,你们的师父争权落败,已于半年前自尽,他是在南疆被人追杀才来到中原。”
他又安抚道:“你们大可放心,在中原无人敢动你们,你们可以比在南疆活得更随心所欲。”
姬忽替她拉上床幔:“留下来,南疆已没有你需要牵挂的东西。”
洛云姝怔愣着。
她似是不好意思,只嗔了一声当做回应,倒头继续躺下:“你的意思是那孩子一时半会到不了,我再睡会……”
姬忽笑了:“好,睡吧。”
他转身出了内室。
人一走,洛云姝眼底的不舍散去,沉静得毫无波澜。
手心是个银质月牙吊坠,上面用苗文刻着小师弟离朱的名字。
昨日她别扭又窃喜的表现让姬忽以为她对他也有情分,才选择以温和的方式呈上离朱的消息。
这是承诺,也是威胁。
洛云姝想起师父曾养了只蜘蛛,通体洁白,却含着剧毒。
姬忽有点像那只毒蜘蛛。
之所以说有点,是因他虽不择手段,但未到恶毒的程度。老太爷的死或许与他有关,可他与老太爷父子隔着杀母之仇,她没资格职责评判。
如今苗疆大乱,她不想回去沾染是非,留在姬忽身边还能再懒上一阵,他的控制欲虽让她厌恶,但她却相信姬忽不会为了利益牺牲她和阿九。
至少暂时不会。
倘若某天姬忽当真为了一己私欲损及她和阿九安危……
洛云姝慵懒的眸光微冷。
那时她不会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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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忽此番急着离去是因阮氏终于有了消息。但他回得晚了。
书房中,周武面色惨白:“我们在厉城一个别院找到她,刚要灭口,奈何涌入一帮人把人给劫走了!他们对我们有多少人早有预料,定是族中人!”
姬忽面色微寒。
上回长子称阮氏出现在这附近,可如今他们却在距上京城二十里的厉城找到阮氏,他不得不再次怀疑是姬君凌早就寻到阮氏得知了真相,才要劫走七七,甚至趁着与洛云姝下山寻找七七之时和她说了什么。
也正因此,他才会在昨日与洛云姝表明情意,并搬出离朱。
他是在许诺,也是在试探。
他命周武:“在山庄加派暗卫,不得让人靠近郡主。尽快找到阮氏,不必留活口,另留意长公子。”
姬忽的命令还未传到上京,是夜,明月高悬,京郊一处隐蔽小院中,姬君凌一身玄衣立在窗前,虽靠近烛火,眼底却比夜色更似浓墨。
无人出声,死一样的寂静,直到灯花爆出轻响,他才转过身,垂目冷淡地看着跪着的妇人。
对上他犹如寒剑的目光,阮氏后脊攀上凉意,但也知道除了这不近人情的长公子,姬家再无人可救她。
她呈上一封信:“妾身所言句句属实,九公子替老太爷试药中毒一事的确是二爷所为。这是二爷身边小厮陈大留下的,陈大的姘头是大夫人身边奶妈的孙女,他用孙女要挟奶妈,让奶脉怂恿大夫人在老太爷汤药里下毒,过后老太爷的人问起时,再当着族众说是大爷指使大夫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