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继子绑定情蛊后(68)
但这不重要。
他从来不是饮酒前还要问问自己为何想饮酒的人,他收回手,恭敬又随意道:“您如此说,晚辈便放心了。”
两人之间恢复原状。
姬君凌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他提步朝外走去,经过屏风处时,顺手扯下屏风上的干帕递给她:“天凉。”
突如其来的体贴让人颇为意外,洛云姝接过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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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君凌在附近预先安插了人手,以保护太子为由趁机调过来,有洛云姝提供的信息,山庄各处姬忽的眼线很快被清理了,只剩不知情的仆从。
周武带去寻找姬君凌的护卫也在途中遭遇伏击,无一生还。
待太子醒来,随太子巡营的部从也逃出生天赶了过来。一并赶来的,还有留在洛城的楚珣等太子幕僚。
众人仔细回想,都认为问题出在了巡营时饮的茶水中。
又是一番连夜的彻查。
天光散落之际,太子遇刺的消息也如熹微晨光传遍洛川。
姬家家主为保护太子中了涂有剧毒的暗器奄奄一息、其长子姬家长公子也在与贼人搏斗过程中受了伤。
姬家群龙无首,翌日清晨,姬君凌赶回洛城料理族务,昏迷不醒的姬忽则留在山庄养病。
太子少师、亦是姬老太爷的义子楚珣站出来支持姬君凌暂任家主。
支持姬君凌的除去楚珣之外,还有姬忽的旧部,此次遇刺背后疑点重重,但明面上,他们看到的是姬忽和姬君凌父子都险些身死。
主子命悬一线,曾被主子忌惮的少主成了他们唯一能信任的人。况且主子包括他心爱的女人和偏爱孩子都在姬忽手中,哪怕他们怀疑姬君凌,也不得不为了主子的安危暂且支持他。
这位长公子是老太爷一手教出来的,手腕比其父更为强硬,很快,便让姬家内外恢复了秩序。
包括洛城外的云昭山庄。
在山庄的仆从看来,云昭山庄的主人虽生死未卜,但山庄似乎还和从前一样,只是他们不会留意的暗处,姬忽的眼线都换成了姬君凌的。
对此,洛云姝并无太大感觉。
不管是谁的人,只要别像从前那样限制她和阿九的自由,她都懒得搭理,姬君凌答应她会继续帮阿九寻药,她和姬忽之间还有情蛊,暂时也离不开洛川,不如先待着。
她真想走时,谁也拦不住。
唯一令她不安的是无九,那夜无九趁机逃走了。
她已派人去追,送回的消息却是无九半途坠崖,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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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阁中。
洛云姝牵着幼子来到其父病榻前,阿九定定看着榻上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爹爹,猝然后退。
他清稚的嗓音变得沙哑:“阿娘,他……怎么了?”
洛云姝琢磨着他的措辞。
从前阿九都是称姬忽为“爹爹”,怎么如今只剩一个“他”。
她想到那个可能性,问阿九:“阿九,是你么?”
阿九咬了咬牙,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消失了,只剩下死寂的冷。
他说:“是我。”
洛云姝看着平静得近乎冷血的孩子,问他:“为何这样做?”
为什么要因为姬忽变成这样。
她的询问让阿九面色猛然刷白,他看着自己的手,黑白分明的眸中萦绕着无措。他怕阿娘厌恶他,他答应过阿娘要做个良善之人。
但阿娘没有,她在他跟前蹲下身:“阿九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阿九点点头,沉静眸中又被痛苦覆盖住:“是,阿娘,我都想起来了,是爹爹,爹爹杀了陈大,其实一开始,他要杀的是我和长兄。”
夫子都说他“博闻强记”,他的确记东西很快,印象深刻的事情能记很久很久,那些血红的画面就和他们的对话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阿娘用迷香套他的话时,连带那些遗忘的细节,他也全都记起来了,五岁不知道爹爹和陈大说的那些话意味着什么,但八岁的他读过许多书。
他知道何为“苦肉计”、何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爹爹用的就是苦肉计,而他和长兄是爹用来套住狼的孩子。
阿九漆黑的瞳仁麻木:“我想假装不知道,那天晚上,爹爹他身上染了血,他还那样看我,不公平……”
不公平,是爹爹让他变成了怪物,他却因此厌恶他。
他守着这个秘密,怕外人知道,更怕爹爹知道——爹钥匙知道了,会不会像对陈大那样对他和阿娘。
他在爹爹的茶中加了几滴自己的血,“我怕他伤害你,但我不知道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阿九急剧颤抖,但较之上次离朱走丢,洛云姝没有过多波动,只是攥住儿子的手:“阿九,你的血里虽带着毒但至多只会让他中毒时更为痛苦,但不会让他有性命之忧。另外,你记着,爹爹病倒是因为救太子中了毒箭。”
她告诉他:“别与旁人说起此事,也别再自责,忘掉它。但千万答应阿娘,以后你万不可再轻易用毒,尤其是对无辜之人,知道么?”
阿九停止颤抖,郑重点头。
洛云姝让濯云带他下去休息,她看着榻上失去知觉但依旧能听到旁人对话的前夫,没有憎恨,只有近乎冷漠的怜悯:“现在,你知道了我为何要联合他了吧……阿九本该无忧无虑,因为你他才变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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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遇刺的事最终有了下文,吴王也如计划中被牵扯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