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鬼(93)

青鬼知道这一切后，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波澜起伏的内心，她明白，如果不是她进入君无邪的幻境，知道自己的过往后不断深究自己和这孩子的关系，也就不会进入君无邪的意识深处，然后控制着他的意识，让他看到那天雨夜所发生的事情，所以这一切……

都是一个圆圈，大家都被困在其中，构成所谓的因果。

但是，那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云华神君出现在那个雨夜，可是那时明明是云华投胎入人世历劫的时候……青鬼越往深处想，越觉得不对劲，陡然之间，一阵灵光激荡在自己的脑海。

“或许，云华他本就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青鬼瞪大双眼，然后喃喃地说道。

云华出现在那里，他自己早有预谋，他的下凡历劫也只是他想要利用青面的幌子，他作为正统出生的神界子弟，自然对妖物是嗤之以鼻的，所以他干脆将计就计，就用所谓的下凡历劫当成一个幌子，而事情的一切起因，就是那个晦暗难明的雨夜。

云华下凡，来到鹿山，正是想会会那个闻名于世的千年大妖青面，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想要离开鹿山，他觉得在妖怪们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力量的时候，这个妖界最强的“领头羊”想要离开鹿山，必然是想要历练增强自己的妖力，他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他知道青面有两件法宝，一把剑一个盒子，他用了卑鄙的以血术使刚要下山的青面短暂失去心魂，然后拿过天剑，消除了过往她身为青面的经历，并在她的体内植入了自己的幻影……

这是在为后面他假意下凡历劫做准备，他会让她遇到他，然后爱上他，最后营造出世人都津津乐道的人妖虐恋的情缘假象。

他最终的目的就是瓦解妖界势力，可是他没想到，那个雨夜下，小屋里的孩童，正用一双愤怒的眼睛盯着这一切的发生，然后成为妖界赫赫有名的妖界之主……

云华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他遇到了青面身死后一缕魂魄投胎所化的小青鬼，一眼就察觉了出来，他为了防止青面的力量卷土重来，就让苍梧亲自教导，为她体内去除妖力……他之所以自己不亲自行动，大概……他不想看到那双被他以卑鄙手段击杀的纯真又强大的相似的眼睛。

神之所以为神，在于怜悯，在于一视同仁，在于爱。

爱天地，爱众生，爱所有的灵魂，青鬼在一次一次的人世间间的情感纠葛所铸就成的轮回之中，看到了爱的本质，她的妖力虽然消散，但是随着轮回一次一次几乎消磨的原本的神性却在无形之中被激发了出来……

青鬼睁开双眼，她回到了现实之中，床上躺着的男子依旧没有醒来……

有些虚弱的青鬼看到一旁的霜携，他的眼色也不太对劲……

“你……”他开口。

“现在是公元现代社会，妖界早就瓦解消散了，所以我们遇到的君无邪，还有现在所身处的妖界，都是幻境，我们只不过从一个幻境走到了另一个幻境……”少女疲惫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握起剑……

“破！”刹那间，寒光四起，一到天裂出现，她劈开了幻境，身后出现了一个男子，他勾起嘴角。

青鬼垂眸，“你早就拿到驭魔盒了，只不过打不开对吧，只有我能打开……”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鹿神的？”

第86章 最后

“苍梧知道以后。”

云华似乎并不遮掩，他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青鬼在那一刻瞳孔收缩，苍梧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他不和自己说？

“你别听他瞎讲。”突然，一道略带无奈又轻蔑的声音响起。是霜携在青鬼的识海内和她进行链接。

“霜携？”

“苍梧知道是我告诉他的，但是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可以保证。”少年继续说着，“因为，他体内是我的灵力，如果他说，他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少年好听的声音就这么淡淡地拂过青鬼的识海里，然后掀起一阵轻微的波澜。青鬼微微颔首，然后抬头看向他。

男子垂眸执手而立，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

青鬼一手握着天剑，一手拿着驭魔盒，少女的眼睛里夹杂着的是无数复杂又包含愠怒的神情，“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是妖。”云华听罢，抬头，两道视线在空气中相撞。

“是又如何。”说着，青鬼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我的飞升是因为我运气好，能够从那么多修为比我高的妖怪中被选中……”

“但是苍梧帮你洗涤了你的妖脉，再加上你现在灵力觉醒，你现在已经不是妖了。”听到青鬼的回应，云华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就好像这一切从来都是理所当然，没有发生过一样。

青鬼生气的点却不在这，当她意识到自己刚刚在妖界所经历的那一切都是假的，她的心脏陡然就感觉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共振与疼痛。那些妖怪，都…………

“你记性不好么，妖界早在百年前就不存在了，不然你为什么会没有任何庇护，要靠自己，去弱肉强食，去生存下去？妖界就算存在，其实也不会给你任何庇护，与其说我是破坏三界平衡的凶手，不如说我是清理残余垃圾的清理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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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立面的少女不说话，她沉默着，手里的驭魔盒在她手里震动着，她能感觉到君无邪一丝极其微弱的力量，少女眼睛亮了亮，然后笑出来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