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打工就要继承家产(40)
人群骚乱起来,四散奔逃,好像回到房间就能不被淹没一样。
浪推的太快了,眨眼间就到近前,带来一股苦涩的味道和阵阵直击灵魂的阴风。明明是五月,却冷如寒冬。
浓墨般的海水包围了游轮,庞然游轮在这如百尺高墙般的巨浪面前渺小如一叶扁舟,犹如困兽。
周云礼把冻得瑟瑟发抖的孙思思拽到身后,手都搭在抽魂鞭上了,忽然见一道金光贯穿巨浪,那浪就跟搭了几百块的积木被抽走基层一样,直接垮了。
巨浪崩溃,散做漫天大雨,兜头盖脸浇了所有人一身。
周云礼旁边刚好有个奶茶铺子,他闪身躲进去,只淋湿了半边肩膀。
张辰就不行了,他被浇成了个落汤鸡。
篝火也被浇灭了,大家浑身都湿漉漉的,站在原地又懵又抖,喷嚏和抽鼻涕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正不知所措时,一阵狂风怒卷而来,远处隐隐约约又出现一面“高墙”,以更快的速度翻滚过来。
四面八方都是迭起的巨浪,一浪盖过一浪扑过来,船身不安地晃动着,街道两侧店铺里的摆柜稀里哗啦倒了一地,一个青年直接平地摔,胳膊压在旁边珠宝店滑出来的碎玻璃上,满手血,破口大骂:“怎么开船的?!广播呢?哑了吗!”
他这一嗓子引起公愤,大家都叫嚷起来。
“船长在哪?”
“怎么没人说话?”
“这也太冷了,我要回房间。前面动一动!别堵着!”
“这是海难吗?这么大浪怎么办啊?”
“我想回家……我们返航吧……”
那哑了的广播滋啦响了两声,传出优美的女声:“旅客朋友们请不要惊慌,回到房间中不要出门,等待风浪平息,我们将继续此次愉快美好的旅途……”
广播重复了三遍,众人在广播声中互相搀扶着回房间。
“我送你们回去。”张辰抹了把脸上的水,跟着人潮回酒店,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
他掏出来接通,“古柳?”
周云礼也把自己的两个手机掏出来,其中一个已经没信号了,另一个酆都版手机居然还挂着满格信号。
张辰越听越皱眉,“知道了,我尽快。”
周云礼等他挂了电话才问:“古柳?是那位喜欢穿山水画的富二代吗?”
“对。老大已经跟冥河水母对上了,情况不是很好。我送你们回房间。”
张辰催促着他们回去。
说话间,第二道巨浪已经到了眼前,一眼望不到顶,令人窒息。
船身被浪推着撅起来,似是要被掀翻。
那金光再次出现,贯穿浪身。
来一个宴百川戳一个,露天广场上跟下阵雨似的,一会儿泼一盆。
众人都往电梯和楼梯上挤,场面好比春运,叫骂声不绝于耳。
张辰赶时间,急得直跺脚,“我怎么就不是个鬼呢?我要是个鬼,我直接闪现!”
几个人艰难挪到二楼,先去张辰跟宴百川的工作宿舍,从床底下拖出来个行李箱,里面放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拿出来一个文件夹,翻开全是符纸,抽了几张出来,然后又拿了一把漆黑没开刃的古刀,再拿个巴掌大的铜铃,一股脑塞兜里,最后从底层拿了一团像蚊帐一样的白纱布夹在腋下,“走。”
周云礼的房间在八楼,孙思思在十二层,电梯是挤不上去了,就近去了周云礼房间。
张辰从一摞符纸里抽出来八张,贴在房间八个方位上,嘴里念念有词,围着房间绕了三圈。
周云礼听出来他念的词跟宴百川教自己的是同一段。
做完这些,张辰再三叮嘱他们不要离开房间,然后才迈着杰克船长般销魂的步伐随着船身晃动的律动离开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大多倒了,孙思思躺在床上被迫打滚,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投币一元摇摇车的童年:“云礼哥,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什么献祭?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还有心情玩手机?”
周云礼靠着墙角站在三角区里刷手机短视频。
搜索栏上就俩字:献祭。
第24章 冥河水母
视频里还是那位眼镜教授:“‘献祭’其实也是契约交易的一种,满足契约交易的必要条件:第一,交易双方都同意;第二,有祭品;第三,有媒介;第四,受到天道保护。交易双方不用多说,祭品就是交易货币,媒介各式各样,比如借阳寿契约的媒介大多都是钱,天道就是公证人。”
周云礼对号入座:交易双方是冥河水母和那位“大人”;祭品是船上的所有游客;媒介应该就是游轮免费券。
或者也可以理解为这是一份“合同”,游客拿了免费券上船,就相当于在合同上签了字。
于是合同生效,“大人”把祭品们送到了荒无人烟的大海深处,冥河水母来收取祭品。
“其实天道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善良无害、那么公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天道是残忍的。就比如交易,献祭和借阳寿这种有损阴德的交易也受到天道的保护,是允许存在的,只要发起者能承担成功或失败的后果,天道就不会插手。”
也就是说,现在宴百川不止是在跟冥河水母斗,在跟幕后的那位“大人”斗,更是在跟天道斗。
因为天道并不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它是承认献祭的。天道其实就是个看客。
“冥河水母伴随魂魄而生,不死不灭,酆都外万里冥土,幽冥海千里海域,它畅通无阻。自有记载以来,它在被教化之前犯下的伤鬼事件平均每天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