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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好打工就要继承家产(45)

作者: 庭前酒 阅读记录

“叫什么叔,我才十九!”唐枕跳脚。

雁秋落后几步跟在宴少爷身边,问他:“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收徒?”

宴少爷笑的十分讨打:“当然是因为你少爷我所向披靡天下第一,怕徒儿们自惭形秽啊。”

他又开始满嘴跑马车,雁秋懒得搭理。

宴少爷笑完了,拍拍他的肩膀,沉下声说:“你是个干净的人,别沾这些。”

雁秋不太明白怎么算个“干净的人”,他觉得应该不是指他爱洗澡这件事,但看起来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当晚,雁秋发烧了。

他浑浑噩噩,眼皮子似有千斤重,觉得鼻子里喘的不是气,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三昧真火,快把他烤干了。嗓子跟刀割一样疼,咽口唾沫如同上刑,连声呜咽都发出不来。身上也疼,密密麻麻的,如几万根针扎在皮肤上,又麻又痛,动弹不得。

迷迷糊糊里他感觉到有人点了灯,然后屋子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在他床边说话。

他烧糊涂了,时而清醒时而昏睡,隐隐约约听见了几个字。

【三更】

“还是冲撞了……”

“风太冷。”

“有吗?给他喝点……行。”

说话声止住,他的意识没了东西钓着,也跟着沉寂了。

直到有人扶着他的肩膀将他捞起来。

被碰到的地方针扎的痛感更甚,他甚至有些颤抖。

有东西递到他嘴边,一只勺子伸了进来。

他紧咬牙关。

有人在他耳边说:“听话,这是救命的。”

他听见这声音才有了点反应,艰难的张开嘴,喝下去。

然后差点吐出来。

苦的,还有点焦糊味儿,粘稠的,流过嗓子时如同喝了一口树脂,糊了一嗓子,难受的要命。

他呕了一下,被人捂住嘴放倒,到底没呕出来。

可能是太难喝,他苦昏过去了。

再次醒来时烧已经退了,只是觉得身上冷,他下意识裹紧了被子。

屋里燃着一盏小灯,宴少爷披着他紫红色的外衣靠在椅子上翻书,见他醒了朝他摆手,“过来,我给你上上课。”

雁秋正一肚子疑问,活动一下快躺废了的腿脚,慢吞吞走过去,走近才看清他刚才在看的那本书原来是一本天师入门图册。

他翻到其中一页,雁秋凑过去,以为他是要给自己看,没想到他直接把那页给撕下来了,递给他说:“你还小,又是个干净的人,没接触过这些,前天晚上撞了鬼,魂相就不稳成这样,要是这么脆弱,我可不敢带你出门了。”

他说完,果然看见雁秋脸色变了。

他算是发现了,雁秋话不多,看着挺高冷,其实很粘人。

“这个心经以后你每天抄写十遍,好好写,写完给我看,给你稳固魂相的。”

雁秋看着那一堆连在一起不知所云的文字,觉得很高级,看不懂肯定是因为自己学识不够渊博,于是勤勤恳恳地练习起来。

宴少爷就坐在一边看着,一边看一边抠手上的血痂。

雁秋写不下去了,“总抠不容易长好。”

“不抠明天也要咬破。”

雁秋的脸色沉下来了。

他把手隐进袖子,垮在椅子上问他:“你明天还跟我去么?”

雁秋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去。”

他发现自己好像不太会说谎。

宴少爷一点不意外他会这么说,从笔山上取了支笔下来,“伸手,我给你个好东西。”

他在他手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末了还叮嘱:“不许洗手啊。”

雁秋认真的点头。

他怕把手上的符蹭掉,晚上睡觉都留一只眼睛看着。

接下来三天,他每天晚上都跟着崔宛唐枕和宴少爷去干活,每天都是不一样的地方,但流程大同小异,不过他再没看见过别人身上的福报或罪孽。

宴少爷那晚跟他讲了很多天师的东西,诸如那晚他看见的黑雾和金光,也跟他说过,想把这东西掩藏起来有千万种方法,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也从未起疑。

直到六年后。

他跟着宴少爷这六年里走南闯北,解决了不少麻烦事,宴少爷的名号在圈子里越来越响亮,有人找上门来。

来人是甘阳镇的一位员外,闻听宴少爷高名,来请他揭开自己儿子成谜的死因。

宴少爷见了他儿子一面,发现他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找了半天才发现哪里不对劲:他脑袋没有重量。

或者说,他脑袋比一般人都要轻,就像是空的。

唐枕问了一圈,就得到一条消息:员外儿子这几天哪也没去,就昨晚去逛了圈夜市,吃了碗脑花,本来还想去听听戏,结果吃完就觉得肚子疼,没了兴致,早早回府。

崔宛趁着夜色点了根蜡烛,招来死者的魂魄,顺着他的指引追去。

雁秋跟着宴少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多识广,却也是第一次见真正的“鬼市”。

夜半子时,荒郊野岭,有一个极其热闹的市集。

鬼界集市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它出现在人界地盘,还跟人界做起了交易。

在鬼市里人和鬼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主儿,表面上卖的是衣服,交了钱拿走,交易成功,晚上这身人皮就易了主。

看似买了块猪肝回家,交易成功,晚上就被掏空了心肝肺。

餐馆里的夫妻肺片是真的夫妻肺片,脑花也是真的脑花。

可以理解为非法交易的N种形式。

“这地方哪来的?”唐枕惊呆了。

崔宛看着街边卖伞的商贩,连连摇头,“藏灵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