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打工就要继承家产(50)
“我看他没什么事了。”
崔宛笑着给他夹菜,“你懂什么?他看起来是个正常人,但魂魄还是不稳,毕竟缺了一块。补回来的这些是黑白无常从冥河水母嘴里讨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彻底讨不回来了。魂魄残缺者,要么神志不清,要么寿数短缺,你要是不想他落得那个下场就跑快点,师父神通广大见多识广,说不定能救他。”
翠华山上确实有很多师父的手札,宴少爷总以各种理由不让他看,想来应该是不想他走上这条路,现在倒也顾不得了。
“好,我吃完就走。”
他心里着急,三两下扒完饭,草草收拾两件衣服就跟唐枕一起返程。
临走他想跟宴少爷道个别,推开门却见床帐撂着,他睡了。
【三更】
也是,昨晚才醒,本就身体不适,又跟崔宛长谈,一夜未眠,这会儿乏累也是正常。
他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给他把帘子拉严了,轻手轻脚关上门出去。
崔宛送他到门口,再三叮嘱:“师父写东西很有条理,这种疑难杂症都记在一个白皮书里,可别拿错了。”
唐枕不胜其烦:“知道了知道了,啰哩吧嗦。照顾好我大师兄!”
雁秋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唐枕赶紧追上,“等等我!”
俩人日夜兼程,在第三天傍晚回到翠华山,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所有的书都放在桌案旁的柜子里,俩人翻了个底朝天,确实找到几本手札,但其中有一本是宴少爷写的,另外几本都不是白皮。
崔宛特意叮嘱是一本白皮书。
俩人把整个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到第二天早上也没找到。
“难道不在翠华山?”唐枕啃着馒头,“那也不可能在二师兄家啊,这里才是师父的住处,师父所有遗物都在这了。”
雁秋一边啃馒头一边翻开一本手札。
那是一本蓝皮书,记载着一些见闻,大多是收鬼相关。
师父文笔斐然,情节跌宕起伏,雁秋不自觉看了大半,猛然惊醒。
这记叙方式不像是手札,更像是写话本,记录的东西多而杂,并无条理,而且字里行间就能看出来他们师父也不是个能耐下性子写笔记的人。
看墨痕和纸张折旧程度,这几本手札应该是三十几年前写的了。
崔宛在骗他。
师父年轻时写下这些见闻趣事,后来犯了五弊三缺,双目失明,根本无法再写字。而且他本也是个随性不羁的人,根本做不来分类标记的细致事,更不会留下什么“白皮子”专记疑难杂症的手札。
他来不及收拾,把剩下的馒头和着冰冷的井水一口吞了,“走,我们回去。”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夹雪,冷风直往骨头缝里钻,那口冷水穿肠而过,使他的脑子越发清明起来。
从一开始不让他接触天师术,到离开前忽然冷淡的态度……宴少爷虽然经常逗弄他,但对他的关心不掺假,把他当半个儿子在养,走个夜路都担心的睡不着,临行叮嘱八百次夜里路滑,小心摔了,还怕他被人贩子拐了,守在门边巴巴等着,见他平安回来还得嘴损:“买盒朱砂这么慢,不知道的以为你上辈子是个蜗牛。”
他把盒子怼他怀里:“嫌慢你下次找个上辈子是蜈蚣的。”
但这次他疾驰三百里,那人躺在床上一句叮嘱都没有。
他脚步越发急。
唐枕小跑才追上他,一边解缰绳一边问:“我们去哪啊?东西不找了吗?大师兄的病怎么办?”
雁秋已经翻身上马了:“他的病是真是假还有待考量。驾!”
等回到客栈已经又过了三天。
离得越近雁秋心里越着急,恨不得把那人拽到眼前问他为什么,步子越迈越大,唐枕跑都跟不上。
刚要上楼,路忽然被然拦住。
“就是他!他跟那个王八蛋是一伙的!都是谋财害命的畜牲!打他!”
此时正是傍晚,客栈大堂里有不少正在吃饭的客人,一拥而上对雁秋拳打脚踢。
雁秋拳脚功夫尚算过得去,起初没反应过来,挨了几巴掌,后期便躲过去了。
唐枕功夫马马虎虎,跳大神还行,动手就有点逊色了,只能围着大堂跑,边跑边求饶:“轻点轻点!什么仇什么怨啊?我得罪谁了?”
那大妈操着扫帚打的最凶:“你们几个骗子还好意思说?得亏我以前还把他当神仙供着,都是狗屁!”
“大妈你说啥呢?我是唐枕啊!宴大师的师弟!你们是不是没认出来我?”
掌柜的从厨子手里抢了把锅铲,义愤填膺:“就是认出来了才要打!你跟那个宴什么玩意都不是好东西!那是几百条人命啊,亏着你们还敢回来!”
“就是,昨天没打死那个宴王八,今天就打死你们!”
“难怪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姓宴,他连自己名字都不敢说还能是什么名门正派?”
“听说他家当年也是名门望族,几十口人都是被他克死的,他就是个扫把星!”
“哗啦”一声巨响,雁秋一脚踹翻楼梯旁半人高的青花瓷瓶,巨响震慑住大堂里的所有人,他沉声说:“他不是。”
他捡起一块碎屑握在手里,血顺着碎片滴在地上,指着这群人:“谁再污蔑一句,我割断他的喉咙。”
横的怕不要命的,见他这副狠戾模样其他人也不敢拦路,骂骂咧咧放他们走了。
“恶人有恶报,死者的亲友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带唐枕离开客栈,唐枕还是懵的,“什么意思?大师兄怎么就成众矢之的了?当初上翠华山求大师兄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