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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猫?(29)

作者: 牛阿嫂 阅读记录

“一说真心话你就躲开,还是小孩呢。”

搭上罗闵的肩膀,俩人挨挨挤挤地走,期间因步频不同谁换脚起了争执,主要是陈啸控诉,罗闵装看不见听不着。

直到走到公交车站俩人才勉强同步上步伐,罗闵心想还不如做猫,至少被唠叨时能理所当然地装听不懂,而不是在这做些小学生行径。

“打车吧,公交车挤着了你不疼?”陈啸呲牙咧嘴地表达个人观点。

看着他那副样子,幻痛隐隐袭来,罗闵背一僵,咬牙道:“没上药疼。”

什么江湖郎中配的药油,搭配陈啸那手劲,不像上药,倒像上刑,硬生生将皮剥下来也不过如此了。

罗闵心有余悸,扭头看到陈啸一副“果然如此,终于承认疼了”的油腻表情。

无言望天,一架飞机轰隆从头顶飞过,在湛蓝天际留下一道白色喷尾。

陈啸正从口袋里掏零钱,听罗闵说:“哪天你攒够了钱,能去首都做手术了,就坐飞机一起去吧。”

他跟着抬头望,看着那飞机远走成为看不清的黑点,无声地说:“好啊。”

他们在中途下车,罗闵在路上买了几块熟肉,用水洗了几次,领陈啸见了一只耳。

一只耳对陈啸并不亲近,甚至发出威胁的吼声,一看到俩人站在一块就挤到罗闵腿旁用头将他向外推。

肉放在地上也不肯吃,得叫罗闵拿着,再嘤声嘤气地撕咬,生怕牙齿刮到它柔弱的小猫似的,然而舌头不安分地舔了又舔喂食的手指。

心机狗。

陈啸背过身不忍直视,把沾满罗闵味道的包对着一只耳,一只耳气得跺脚。

然而一只耳还是没跟着罗闵离开,这次罗闵有人陪着,它就站在街口看着他们相携远去。

高举摆动的尾巴落下,突然夹在腿间。

“汪!”一只耳的听觉灵敏,向着墙边一道黑影狂吠,鼻子翕动嗅闻,谨慎地后退。

黑影朝向罗闵远去方向伫立良久,在黑犬威胁声中转身离开。

……

“一只猫能跑哪儿去,它能上天入地吗!”

没人在此时作答,几十人整整找了一天一夜,就差将木板掀起来看,也没找到那只黑猫。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门窗都是关上的,喂水去的时候就没见着了,应该是白天就跑了……”阿姨活干得最久,提起声调说道。

裴景声看着她,“那时候找了吗?”

阿姨低下头,“文文胆小嘛,我当它躲起来了,没细想呢……”

“所有地方都找了,你们各自的房间呢?”裴景声踱步,心想这次绝不能轻饶了它,躲了那么久害得一群人为了找它团团转。

“没有。所有人白天都忙着呢,门都关紧了。”

亏他还想着它在床上睡得乖给它定了套小床,根本是痴心疯了。

调了红外热成像无人机在密林上空飞了两圈确认,活物不少,但都是兔子。

黑猫要么是被兔子吃了猫都凉了,要么跑出老远快进阿美莉卡海关了!

要不它不在屋里,还能跑了去哪?

卧室门窗关得严严实实,除了阿姨上去喂水放饭,连打扫的佣人都没上去,它难不成是什么妖精穿墙飞走了?

为了一只猫兴师动众,值么?裴景声养它不过一周,黑猫便逃了三次,野性难驯,冥顽不灵。

“算了。”裴景声坐到沙发上,“该休息的去休息。”

众人鸟兽状散去,偌大客厅顷刻只剩下裴景声一人。

就这么算了吧,没缘没分,强求不来,养一只猫哪儿值得花那么多心思。

手肘落在膝盖上,吐出一口气。

如果当初没将它带回来,或许就没那么多事了。

不用抓一只猫回家斗智斗勇,啰里巴嗦哄一只猫吃饭,也不用和一只猫分一张床。

黑猫轻而易举地消失了,可电脑里一百多集《猫和老鼠》的播放记录、床边精心装扮的提篮、一屋子没被宠幸过的猫玩具以及裴景声手背尚未消失的疤,都证明它确实来过。

黑猫还有它从未回应过的名字。

但今后,它在哪里腐烂都和他没关系了。

那是一只野猫的宿命。

第18章

它细幼柔嫩的身躯依附着高大粗壮的树干,弱小得不堪一击,旁人只当那是老树的新芽,不知那新生的榕树在老树的血肉中扎根。

它热烈地向世界问好,过路人赞叹着生生不息的轮回,却未曾见到此消彼长的掠夺。

榕树攀着耸立的枝干向上爬,以木质的触手裹缠裸露的外壳,直到形成密不透风的外盔,那是多么高大的榕树!

榕树的怀抱中,一棵老树正在萎缩。

“去去去!谁放你出来的,那老婆子人呢!”烧饼摊老板挥着抹布赶人,动作忌惮,反倒被那傻子得了空,掏了两个饼走。

刚出炉的烧饼他不嫌烫,径直向嘴里塞,唇角霎时烫出两道红痕,在黑红的脸上并不显眼。

陈啸眼看着那傻子向这儿来了,提着苍蝇拍站起身守在铺子前。

“吃,吃饭!”傻子嘴边挂着可疑的反光,饼给了他也是糟蹋,吃了两口滚到地上,他还盯着手瞧,没了饼就向小卖部颠颠走来。

身上穿得倒齐整,看着是有人照顾的,没敞着下身到处追着人跑,出曹冲称象刘冲露象的洋相,已是很不容易的事儿了!

陈啸没想着多和他计较,但心里实在厌烦,只想快些将他打发走。

刘冲见到成年男性也不犯怵,更多是还没挨过打,不知道拳头真落在身上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