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好心机(47)
面上的表情纹丝未变。
肩膀却在不停颤抖,季知节抿唇说道:“病人那边我会去劝她,麻烦郑医生尽快帮我们安排手术。”
“这个得病人先同意才行,而且……”
扭头看向电脑屏幕,郑雅婷声音无奈,“造血干细胞移植需要提前缴费,进仓之前就要预交十五万的押金。”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在听见这个数字的那一刻,季知节的呼吸还是停滞了一瞬,“没关系,钱的事情我会解决。”
胸口莫名发酸,郑雅婷回过头,看向季知节,“你们家难道就没有大人吗?为什么这些事情都要你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来处理呢?”
从医十年,人情冷暖郑雅婷见过太多。
她早就已经不像刚进医院时那样喜欢多管闲事,但是……
没有回答郑雅婷的问题。
停顿片刻,季知节站起身,“谢谢郑医生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我,我会想办法尽快把钱交上的,有什么新的消息还要麻烦您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叹气,郑雅婷点头。
弯下腰,季知节深深地鞠躬。
肩上沉重的书包,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往下滑。
直到季知节走出诊室,郑雅婷都还没回神。
季晚是去年转到她们医院的,住院以来,除了未成年的女儿每周日都会来医院看她,再也没有别的亲属来医院看望过季晚。
甚至就连缴费。
都只有小姑娘一个人。
起初,郑雅婷还在担心这个像洋桔梗一样漂亮的女孩会走上歪路,后面她才知道——原来季知节一直参加各种竞赛给妈妈赚医药费。
唉…如果不需要背负这些事情。
那季知节,肯定会是一个很开朗的女孩子吧?
-
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坐了许久。
直至夕阳被天际完全吞没,季知节才走到病房门前,推开门。
当她推开病房的门时,最后一缕阳光正好落在季晚的病床上,为苍白的床单镀上了浅金色的花边。
原本正在和隔壁床女孩妈妈聊天的季晚,直愣愣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女儿,“知节?你怎么今天来了?”
沉默不语。
安静地走到窗边,卸下肩膀上的书包,放在墙角。
从角落堆叠着的塑料椅子中,随意抽出一张,季知节拖动椅子摆在床边,伸手拉上病床的围帘。
薄薄的蓝帘子。
在病房中,分割出一片独立空间。
注意到女儿眼下的泪痕。
手指攥紧被角,季晚转过身对着白墙说道:“我和郑医生说过了,不准她联系你,医生难道不是应该尊重病人的意见吗?”
“为什么不同意做手术。”线注府
没有拐弯抹角,季知节直接切入主题。
短短的几瞬之间,季晚的表情变了又变,苍白的脸上是刻意挤出的笑容,“经过几次化疗,妈妈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再住一段时间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干嘛还要做什么手术。”
仿佛听不见季晚的声音。
低下头,季知节刻板地重复着刚才的问题:“为什么不同意做手术?”
“害,妈妈怕疼,如果不做手术也能行的话,干嘛还非要做手术呢?”嘴边的笑容变得讨好,季晚从被子中抽出双手,伸手想要拉住季知节。
嗓子被人灌入泥沙。
每一个字都牵动着沙哑的疼。
季知节抬眼看向季晚,眼角湿润,“我问你为什么不做手术!”
不自主地吞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比疾病发作更可怕的痛楚在季晚的胸口疯狂肆虐,“我是成年人,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
眼下的睫毛被泪水晕湿之后,粘成一团,季知节咬紧牙关,“你不是答应过我,会积极配合治疗的吗?”
“那我现在也没事啊!”
“你是不是在担心,钱不够用?”
好不容易才竖起的屏障被季知节带着哭腔的尾音,轻易击碎,季晚低垂着眼睑,声音比羽毛还轻,“知节,我是妈妈,哪有妈妈一直拖累女儿的呢。”
季知节扬起下巴,努力憋住泪水,“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有拖累我。”
像是被重物碾过。
心脏抽搐着,又柔软又酸胀。
抬起手,用拇指擦去季知节眼角的水光,季晚语气温柔,“妈妈知道,知知从来都没有怪过妈妈。”
吸了吸鼻子,季知节狼狈地别过头,拂下季晚的手掌,“我不管,你必须接受手术,如果这次不听我的,我就再也不读书了。”
这句话对季晚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瞳孔剧烈收缩,她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却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胸口,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
脸色骤变,连害怕都来不及。
季知节飞速按下床头的呼唤铃,冲出病房大声呼喊,“医生!医生!”
-
明明是上午。
教室里却开着灯光
尽管开了灯,但阴沉的天气还是把教室衬得有些说不明的昏暗;虽然没有下雨,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静谧而略带潮湿的气息。
周三了。
季知节今天还是没有来学校,微信上给她发的消息,全部都石沉大海……
面前摊着课本。
但沈觉夏的视线却并没有聚焦在课本上面,而是像被抽走魂魄的傀儡,目光失神地看着左边的空座椅。
眼神透露着难以言说的情绪,沈觉夏轻咬下唇,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的边缘来回摩挲。
周围的同学都在低头做笔记。
但对于沈觉夏来说,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因为她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响起了死亡倒计时——不回信息,再加上联系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