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谜案(36)
“高力扬的劳力士手表呢?”宋与希突然问道,“你们有谁见过吗?”
“什么劳力士手表?我们没人见过,证物里面也没有录入。”
“那就有问题了。高力扬有一块劳力士手表,是他用拍第一部戏的全部片酬全款买下的第一块手表,也是他人生中唯一一块手表,意义深远,他特别引以为傲,几乎每时每刻都表不离手。”宋与希话锋一转,“但是,现在这块表不见了。”
“会不会是那天晚上他刚好忘记戴了?”李明明问。
“我们上午搜查过他的房间,并没有找到那块表。”
“你们俩上午一起行动的?”倪英玮忍不住八卦。
“顺路而已。”元媛一带而过,“可是我们只搜过高力扬的房间,没有搜过其它地方,有可能落在了别墅的其它地方。”
“不可能!高力扬很喜欢这块表,就连拍古装戏都舍不掉摘下。他绝对不可能让这块表离开他的视线太久。眼下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凶手杀人后顺手拿走了这块表;要么就是其他人在高力扬尸体上偷走了表。”
“从第一批抵达现场保护的两名探员的出警记录和现场照片来看,高力扬手里已经没有佩戴手表了。”元媛微顿,“有没有可能是报案人顺走了手表?”
“报案人高顺,是村里的清洁工,瘸腿,人送外号‘高瘸子’。”李明明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嘶了一声,“他曾经因抢劫珠宝行被判入狱二十年,今年四月份才放出来。他是永福珠宝行劫案的司机。在警方围捕劫匪时,他疯狂驾车逃逸,在逃逸过程中操作不当,致使汽车撞上街边护栏,引发翻车事故。右脚脚筋被变形的车顶割断,因抢救不及时,落下右脚残疾。”
“又是永福珠宝行劫案,我最近好像跟这桩案子结下了不解之缘。”
宋与希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旁边的元媛听到了,元媛便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不解之缘?”
宋与希于是就从和沈曼娜讨论的新闻内容,谈到云悠的设计理念,最后以感概收藏家追捧“遗失的绿洲”做结尾,长篇大论,就是没有和案件有关的内容。
“行吧!”元媛趁着宋与希喘气的间隙,赶紧打断她,“查一查高顺。他不一定是凶手,但高力扬的劳力士应该就是被他偷走的。我们说回褚淼淼,她是目前的第一嫌疑人,具备杀人能力,但是杀人动机不够充分。想办法继续深挖她的情况,了解清楚她和高力扬是不是存在秘而不宣的关系。罗利民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吗?”
“罗利民,南岸村村民,现年29岁。原名褚利民,成年后自主改名,随母姓叫罗利民。家庭关系简单,母亲难产而死,父亲失踪多年,世上只有奶奶一个亲人。他的奶奶就是住在伯公坛的妙云居士,俗名褚晓菁。”倪英玮说,“褚晓菁生下罗利民的父亲褚建功之后,一出哺乳期,立刻就遁入空门。起初她在净空山当居士,二十年前,南岸村修建伯公坛,为了方便管理信众和打理宗教事务,书记代表村民们把居士请出了净空山,请来伯公坛当住持。罗利民对妙云居士的态度很疏离,妙云居士也没有把罗利民当成孙子抚养,采取放任不管的态度,村民们对于此事的看法高度一致,都认为奶孙两辈人缺少亲情联结。”
“换言之,罗利民带头反对度假村计划,应该和妙云居士关系不大。”李明明想了想,说,“他反对褚建顺铲平伯公坛真的只是出于对伯公的迷信吗?”
“村里人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对抗情绪激烈吗?”宋与希问。
“神佛鬼怪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起初没有人提诅咒、提风水,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搞发展就有钱赚,终究是利大于弊。村民们也不想闹大伯公坛的事,要是延误度假村开发计划,反而会因小失大,没人愿意看到度假村项目流产。”倪英玮说,“听村民的意思,褚建顺要是能悄悄铲掉伯公坛,来个先斩后奏,大家也就眼不看为净,大不了埋汰几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谁都好。”
李明明接着说:“问题就出在保密这一块。褚建顺的保密工作做得不够严谨,不知道哪里泄露了风声,让村民提前看到了伯公坛将会被改建成摩天轮的设计规划,有些思想守旧的村民对此颇有怨言,私底下埋怨褚建顺,但是都没有挑到台面上来。褚建顺为此又花了一笔钱,紧急安抚好了那一撮守旧村民,以为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没想到罗利民突然蹿了出来,四处宣扬破坏伯公坛,会遭到伯公的诅咒,南岸村不仅发展不起来,村民们还会家破人亡,总之说得有多玄乎就多玄乎,吓得村民们全都不敢支持开挖伯公坛。原本顺利的话,下个月六号就能动土开工,现在可就不好说了。”
“嗯!”倪英玮点点头表示理解,“神鬼诅咒之说,不明着说出来还好,一旦说出来就很难不介意。反正听到之后,心里头就总是会有疙瘩。”
“罗利民有没有可能是受人指使?”元媛问。
“有人也这么怀疑过,但是既没有证据,也没有怀疑对象,不好凭空猜测。”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我们去会会罗利民吧!”宋与希说,“问问他,案发时人在哪里?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元媛点头同意,又问:“罗利民有没有案底?”
“只有一次酒后驾驶机动车的行政处罚记录,记6分,罚500元,暂扣驾驶证3个月。”
“他有工作吗?平时干什么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