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别人喂食,它不吃了,它要用偷的,抢的,每天和厨房斗智斗勇,侯府伙头兵都给它练出前锋军的速度了;比如每天早中晚,必在定城街头小巷巡查溜达不少于三回,抓小偷小摸,没人比它更快,百姓们都要给它烧香立长生牌位了;比如上午和下午睡大觉,晚上比谁都精神,自动负责侯府防卫,见到偷偷摸摸不正经的就抓,护卫里敢打盹的也都按住;比如经常会捉礼物回来,送给它觉得要激励的人……
有时是蛇,有时是鸟,有时是正经猎物,这回么,是人。
谢盘宽认命起床,让人把地上的人抬出去,把他的卧室收拾干净,然后拿来凉水,把晕着的人泼醒——
“说吧,到定城来做什么?”
穿好衣服,打扮得体的谢盘宽,一如既往,世家风范,风仪无双,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优雅极了。
“少爷,我终于见到你了少爷!”
这人醒了就要往谢盘宽身前扑,想要抱住他的腿:“呜呜呜少爷您可救救咱们谢家吧,那些旁枝都想来给您磕头,咱们那么大家业,都得靠着您,您才华盖世,能力无双,大家都等着您光耀门楣,给咱们撑腰呢!”
“哦?”谢盘宽自然不可能让他抱到腿,感觉十分新奇,这是谁想从他下手,准备策反他了?
这人抱不到腿,也不妨碍嗷嗷大哭,头用力磕在地上:“看着您长大的老管家如今就在城外,求您赐见啊!”
“吼!”
白老虎一声吼,吓得这人浑身抖,尿都要出来了:“虎……白白白……白虎……”
小白虎仍然不算成年,顶多是亚成年,身量尚未长足,没那么膘肥体壮,但身长肩高都已经起来了,这些天任性造作下来,也威风赫赫,尤其距离很近,张开大嘴时,确确实实非常吓人,那牙口,绝对是能咬死人的!
而且这人记得清清楚楚,正在墙外踩点想熟悉侯府时,就被这虎扑上来——后面就不记得了,但肯定是被咬了,他肩头还有几个血洞,正流着血呢!
“求少爷……求……”
谢盘宽刷一声打开玉扇,优雅微笑:“莫怕,小乖很乖,不咬人的。”
这白老虎……竟然叫小乖?什么叫不咬人,他的肩膀……
“先起来,有话好好说,”谢盘宽眉目温润,循循善诱,“我久不见故人,不知南朝谢家都如何了?”
这人见老虎的确没扑过来,视谢盘宽为救命稻草,结结巴巴,问什么说什么,乖巧的很。
月亮门外,吴宿停脚,没往院子里走。
没谁比他更清楚,一般宽宽这种表情,就是想算计人了……早饭或许不太需要了,倒是午饭,得更精心备上。
……
逍遥十八寨。
祝卿安起床后,就忘了晚上干的好事,只记得自己好像喝多了点,韦天鹏那狗东西又加了料,梦做的都比较特殊。
他掀开被子,悄悄看了眼背对着他坐在桌边,不知是处理公务,还是在写信的萧无咎,这漂亮的肩颈线条,这绷紧的腰背力量感……
确实很好看。
祝卿安知道自己性向与一般人不同,但从未做过这种形式的梦,命盘里说,他没桃花,他信,因为的确没什么想同他有感情纠葛的人,他也没有对谁动过心,平日也少欲,要不是每天晨起正常,他都会考虑要不要去看下大夫。
到底是男人啊……
祝卿安唾弃自己,总会有这种时候。
“醒了?”
萧无咎察觉到身后动静,转身走过来。
“嗯!”祝卿安做起来,眼睛亮亮,“咱们吃什么?”
萧无咎:……
这表现,是不是有点不大对?
他以为以祝卿安性格,多少会害羞,竟然这么坦荡?仔细看,眼睛清澈明亮,没半点心虚,看起来也不像在装。
萧无咎眯了眼:“你昨夜干了什么,忘记了?”
祝卿安一顿:“我……干了什么?”
难道那不是梦境,是现实发生过的事?
他神情大变,赶紧往床下跳——
萧无咎都没来得及捞住,就见人轻盈落在地面,似乎觉得有点不够,还直接来了个大跳,跳了两下,压腿,伸展……
吃错东西了?
不对,还没吃东西呢。
祝卿安也纳闷了,听说做了那种事,都会浑身疼,像被车轱辘碾了一样,尤其第一次,可他这也没疼啊,动作流畅有力……
所以萧无咎必然是在诈他,他们什么都没干,就是梦!
萧无咎终于反应了过来,挑了眉,眸底意味深长:“你觉得,我们干了什么?”
“没啊,我们什么都没干!”
少诈我,我读书虽然不多,但常识都有,被你套路到才怪!
祝卿安理直气壮:“我这只是例行晨起伸展运动,你起床不都得打几套拳,我不也得活动活动?”
他感觉对方这么有心机,一定不只是想诈他那么简单,非常警惕的眯眼:“你想吩咐我什么事?很难办,还是伦理道德偏颇,想骗我听话给你办了?”
萧无咎:……
祝卿安:“你最了解我的,吃软不吃硬,骗我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不可能——除非你端来好吃的!”
萧无咎看着他的眼睛:“你确定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我不过就多饮了一点酒,一点点而已,都没怎么醉,怎么可能会做坏事,”祝卿安眼神有些飘忽,但仍然笃定,“我行得正坐得端!”
萧无咎:“……你最好是。”
祝卿安跑到屏风后换衣服:“所以到底要让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