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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棍,不是军师(338)

“快看!白老虎!”

“白虎啊啊啊啊!西方战神!”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白老虎,它还让人骑!”

很快,有人看到了祝卿安。

祝卿安也看到了师父师兄们,以及冲过来的白子垣。

师父师兄们很好,没一个人受伤,大阵也破的很顺利,百姓们都很安全,就是白子垣……这孩子好像有点应激,上来就挡在了自己身前?

你家主公,萧无咎,他可是一个人在往前冲,打西平侯所有兵呢!别说本身职责了,哪怕人情世故呢,你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小白。”

祝卿安叹气:“我这没事,你去帮主公吧。”

白子垣愤愤回头:“我才不受你的骗!”

他还记得上次在白沙岛,被小漂亮骗的多惨,这次他坚决不会听他的话!管小漂亮怎么说,他就不走,就守在他身边!

祝卿安:……

孩子大了,不好骗了。

“那若我拿你的绣球……同你换呢?”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那颗红绣球,也不是故意去拿的,是刚才正好路过,又心念一动,感觉会用得着,现在果然。

白子垣登时气的跳脚:“我就说我的绣球怎么找不到了!原是被你偷走了!那我上回找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是不是就看着我着急呢! ”

祝卿安摸了下鼻子,目光躲闪。

白子垣更气:“我告诉你不行!换不了!只一个绣球哪里够,除非你叫爹! ”

祝卿安干脆极了:“义父。”

白子垣:……

祝卿安低声哄:“去吧,快点的,我这回是真没事,你看,小白虎在呢,我师父和师兄们都在,我能出什么意外?”

白子垣狠狠瞪着他:“看好我的绣球!”

高处屋顶,冯留英抄着手,看着小白龙一骑绝尘,冲向敌人,忍不住叹气。

同是在命师手上吃过亏的人,他真的很懂白子垣心情,就像当初,祝卿安不也成功骗过了他和齐束?命师的事,只要命师自己不愿意,谁说什么都没用。

不过小白龙有点急了,你的观察呢,哪边有危险,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啊!

“铮——”

忽有琵琶响,琴弦抡指扫过,琴音明亮高亢,描述的是沙场对阵,从列营点将,倒走队埋伏……

是了,这琴曲,正是《十面埋伏》!

阁楼之上,有一女子抱着琵琶,低眉垂首,轻捻慢拢,正是桃娘。

白子垣听到琴声,心间一动,看到桃娘,战意更胜!

桃娘答应给他弹曲子听,而今听到了,他又怎会辜负她的提醒!

要战,漂亮的打,小心的打,赢的好看,也不可以受伤!

他与萧无咎在战场不知配合过多少次,根本不必说话,有时甚至连眼神都不用有,只看对方冲出去的方向,接下来的动作,就知道该怎样做。

他们也的确在赢,一步一步赢,西平侯的人越来越少,速度也越来越慢,西平侯也被萧无咎伤到了,马上就能擒住!

可西平侯,竟也有阎国师的虫子。

千钧一发之际,萧无咎撞上那些虫子的时候,突然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撞开了萧无咎,手中刀刃扎进了西平侯胸膛——

“敢伤我的人,我必手刃之!”

西平侯登时口吐鲜血,但濒死之际,他手里的刀,同时也扎进了齐束小腹:“你觉得,你就赢了么?”

齐束当然没赢,他也倒在了地上。

萧无咎紧紧按住他伤处:“你这是……何苦。”

齐束声音虚弱,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我不是……为了你。”

萧无咎没说话。

“先前我胸口的伤……没人知道,只你知……”齐束笑了,“你知道,我活不了的……我这条烂命……没什么紧要,我那个家族,你也最好都杀了,以后……统一天下,繁荣永昌,你也算对得起我。”

他眉间终年挤成川字,今日突然舒展,想要释然一切。

“给我找处坟茔吧,哪里都行,只要不在蕲州。”

他闭上了眼睛。

一切发生的太快,祝卿安都没看清,他跑过来时,齐束已经没了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

“他被种了母子蛊,”萧无咎把齐束放平,大手拂过他的眼睛,“血祭凶绝,最无可解的那种,好像是十一二岁被种上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去年受伤才发现,已积重难返,无方可救。”

去年,受伤……

祝卿安想起来,那是他刚刚到定城的时候,齐束掳过他一回,那时这人身上就有隐伤,原来是那个时候发现的?

母子蛊,最残忍凶戾,是他的养母,一直在控制他么?

他不想被控制了,也看到了死期,所以这一年多越来越疯,越爱搅弄风云,可胸中豪情又放不下,遂一直倍受折磨,今日做这个选择……是看不惯西平侯的虫子,还是……早就认可了萧无咎?

远处屋顶,冯留英放下酒肉,擦手起身,为以往的对手,也是伙伴,默哀。

百姓们看着这一幕发生,今天的丽都,发生了很多事。

有人慈悲温暖,有人慷慨激昂,有人悍勇无畏,有人视死如归……

可所有一切,都在推着中州侯往前走,他是所有人认可的主公,所有人都愿意为他赴死,为他倾尽心力,乃至性命。

连蕲州侯,这个一直以来的对手都是。

中州……

丽都百姓这一年来,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所有地方都很苦,唯有中州似方沃土,在那里的人,不管百姓还是流民,都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心往一处聚,劲往一处使,有人说定城如今,比丽都都还要热闹繁华……这简直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