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115)+番外
丽妃这方劝解半天,没成想他不仅没消气,反倒有暴怒的趋势,当下一双美目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说道:“殿下手中不是还握着张底牌的吗,妾身听说那人的可是天焱皇帝极为看中的人。”
乌日木抚了抚下颌的胡须,轻蔑道:“不过是个有些影响力的文官罢了,你们那小皇帝再器重他,只怕到了关键时刻,也会权衡利弊做出取舍……不过美人这话,倒是提醒了本殿,他们胆敢戏耍本殿,本殿也让他们不痛快……”
……
楼应之听到铁索窸窣的声音时,正躺在船舱底层牢房的阴暗角落里昏睡,浑身上下都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伤,那件本就破旧的白衫此刻几乎成了破布条,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根本起不到半点御寒的效果,整个人都仿佛浸泡在冰寒的冷水之中,身上刺骨的疼痛犹如针扎一般。
就连在昏睡之中,都逃避不了这噩梦一般的痛苦折磨。
楼应之身为一介手无缚鸡的读书人,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在这样残虐的境地下生存下来的,他能活到今天,这简直是个奇迹。
“喂,快起来,装什么死呢你?起来——”奉命前来带他出去的侍卫抬腿便在他身上狠踹了几脚。
楼应之从昏昏沉沉的黑暗中清醒过来,在这样阴冷的环境中,浑身都已经僵硬了,甚至感受不到对方脚踹过来时的疼痛。
他面色麻木的抬起头来,企图从地上站起身来,只是尝试好几次,却终究没能成功,连日来所遭受的创伤,已经让他的身体恍如一块飘荡在寒风中的破布,虚弱的就连每一下呼吸都显得困难。
侍卫长见他这番模样,眼中露出浓浓的鄙夷,口中用倭族话骂了一句“废物”,转而对身后吩咐道:“你们两个,将他弄出去。”
就这样,楼应之不明情况的被带上甲板,这一日海面上难得风不大,但是湿冷的空气却仍旧无孔不入的侵蚀着他的身体,楼应之裸露在外的双脚踩在冰冷的甲板上,双膝一软,险些滑到地上去。
扶住他的侍卫手上紧了紧,带着他来到了乌日木面前。
乌日木抬眸看了一眼他这奄奄一息的狼狈模样,意欲玩弄的兴味反倒淡下不少,面上带着仿佛不屑于玩弄一只蝼蚁般的不屑,他抬手指了指船头的位置:“让他跪到那里去。”
“是,殿下。”侍卫应了一声,便拖着楼应之走了过去。
楼应之不知道这些人想要做什么,他强打精神扫了一眼周围环境,茫茫海面本就一望无际,何况此刻雾霭沉沉,是以也看不出这是什么地方来。
正思量间,后膝弯处便被人踹了一脚,剧烈的疼痛袭上大脑,他甚至听到一声清脆的骨头咯吱声,接着便毫无缓冲的跪了下去。
说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到了这一刻,楼应之方明白,那只是未到陌路时——这一刻,他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那有什么资格去谈黄金不黄金的。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蔓上心头,这时有一异族服饰的侍女端着个铜盆走了上来,那女子将铜盆放到楼应之的手上,娇声说道:“我们夫人说了,让你顶着这个,你可顶好了。”
楼应之听这女子口音,下意识抬起头来,发现这侍女竟也是个天焱人。
侍女见他朝自己看过来,嫌弃的瞪了对方一眼,呵斥道:“看什么看,快点扶住,还要我给你扶着不成?”说着便直接松了手。
铜盆一失了支扶,便朝一边倾倒,楼应之条件反射的伸手扶了一把,接着便要从自己头上拿下来,那侍女立马双眼一瞪,呵斥道:“你敢放下来,本姑娘便将这水全都淋在你的身上,这天儿这般冷,到时候就不知道你还有命没命活着了。”这尖酸刻薄的嘴脸,和丽妃如出一辙,倒也真真是应了那句“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到了这种时候,楼应之脑子里想的竟然是自己到底何时得罪了这个女人,同为天焱人,她竟要这般……但是接下来,他就明白了。
不远处传来一串有些耳熟的笑声,丽妃靠在乌日木的怀中,一双美艳的眸子正看好戏一般的看着跪在甲板上头顶铜盆的楼应之。
乌日木也看着这边情形,手上的温度凉了下来,便肆无忌惮的伸到丽妃的衣襟之中取暖,丽妃被冰的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随即又娇声抱怨:“殿下坏死了,欺负妾身。”
乌日木的手在里面摸了摸丽妃丰腴的柔软,直到怀中的女人忍不住低。喘出声,他这才停下来,用另一只手抬起丽妃尖而小巧的下巴:“美人这折磨人的手段,是根谁学的?”
丽妃明白乌日木所指何意,她目光落在楼应之摇摇欲坠的身影上,年少时候在青楼中所受的虐待处罚好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多少年前,她也是在这般的寒冬,瑟瑟跪在雪地里……
“美人在想什么,怎么走神了?”
“啊,没,没什么,不过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情……”丽妃从晃神中拉回思绪,嘴角扬起一抹媚眼如丝的笑意,“妾身失礼了,不过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让殿下见笑了。”
乌日木本来因为丽妃的走神有些不悦,但是看到她妩媚的神情,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低头便对着她涂抹的鲜艳的唇瓣吻了下去,两人这厢旁若无人的缠绵,那边却突然传来“砰咚”几声巨响。
乌日木皱着眉头看过去,却是楼应之手上的铜盆掉了下来,盆中冰冷的水洒了一地,他身上也湿了大半,挂在身上的那件残破衣衫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伤口显然是崩开了,又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来,那模样看着,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