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衔金枝(12)+番外
谢锦姩想起清早那一幕,冷声道:
“她应得的。”
大伯娘是个碎嘴子,急了什么话都敢往外吣,大伯在口舌上挣不过她,就会扬起拳头。
谢锦姩看向春桃,“我记得你有个远房表妹在大房那边做粗使丫头,你和她关系如何?”
“姑娘是说三妮?奴婢和三妮关系不错的,小时候经常走动。”春桃说。
谢锦姩微一颔首,良久才吐出两个字,
“甚好。”
……
大房,蘅芜苑。
刘惠兰睡得沉沉的,正打着响鼾呢,突然被人粗鲁地从床上拽下来。
“臭婆娘,你还有脸睡!”
刘惠兰一睁开眼,只见满身酒气的谢昌恶狠狠地瞪着她。
“干什么?你发什么酒疯!”刘惠兰生气地喊。
“老子问你,弟妹是不是要过继她娘家侄子了?”
刘惠兰愣了愣,眼神有些闪躲,
“她非去娘家过继,我好说歹说都没劝成,她就是瞧不起咱,官人,你快想想法子,咱们得把衍哥儿塞进二房呀。”
谢昌眼神一厉,
“弟妹的性子一向和善,要不是你把她惹恼了,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娘家过继孩子?还不说实话是吧!”
一听这话,刘惠兰轱辘坐起来,阴阳怪气道:
“她和善?你是没瞧见她昨天是怎么指着鼻子骂我的!哼,她和善,她哪都好,娘家也好,长得也俊,你怎么不娶她去?你娶我干甚?”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整日就知道胡吣!”谢昌说。
刘惠兰的心里泛着酸水,怎么都不是滋味儿,她忍不住抱怨道:
“我嫁进谢家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见你夸我一句?一口一个弟妹的,叫的怪亲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八百年惦记着慕容云湘呢吧?可是人家瞧不上你!”
她两手一摊,“现在好了,你弟死了,老二家的空房寂寞,你这个当大伯的岂不是有机会了?哎呦呦,别哪天晚上爬墙被狗咬了腚!”
谢昌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目光森然。
见状,刘惠兰心里打怵,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
谢昌忍无可忍,上去抓住她的衣领,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
“我让你胡说八道!”
“啊!你敢打我?你为了慕容云湘打我?”
屋子里乱成一团,桌椅板凳、瓷器茶具有什么砸什么,吵嚷声中夹杂着摔打声,乒里乓啷的。
院子外的下人们面面相觑,一声都不敢吭,这样鸡飞狗跳的场景不是头一回了。
刘惠兰身边的朱妈妈急得直拍大腿,她和刘惠兰虽然是主仆,但却是一个村里长起来的发小,二人还有远亲关系。
朱妈妈悄悄跑出去,直奔善和堂。
“不得了啊!要出人命啦!”
第10章 大伯贪婪自私,只想亲儿子占便宜
继蘅芜苑闹了一场后,春桃得了消息回来,正在给谢锦姩回话呢。
“……后来老夫人身边的顺泽姑姑来了,把人都叫去了善和堂,顺泽姑姑放话了,谁要是敢传出去,就拖出去用棒子打死,三妮就说了这么多。”
春桃说得口干舌燥的,灌了两杯茶才解渴。
谢锦姩用手指轻点桌面,语调轻快道:
“也是难为祖母了,尚在病中,又是这么大把年纪,还要如此劳心费神,不容易啊。”
眼下弟弟新丧,长兄夫妻俩却打起来了,这传出去确实丢人,怪不得祖母要压下来,二房这边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春桃不禁咋舌,“大房刘夫人的脸上挂了彩,依她的脾性定会大闹一场。”
谢锦姩轻嗤了声,“不会,眼下这场面,祖母和大伯不会让她胡搅蛮缠。撒泼打滚那套在乡下好使,但在这大院里,有的是手段让她闭嘴。”
……
善和堂。
谢昌铁青着脸在一旁默不吭声,刘惠兰双颊红肿,披头散发的,她捂着脸哭个不停。
老夫人扶额叹气,伤心道:
“可怜我儿死在任上,这还办着丧事,家中不争气的兄嫂竟还有心思吵闹,唉……”
闻言,谢昌羞愧地低着头,现在的他已经酒醒,回想确实是冲动了。
可要不是那婆娘嘴臭,什么话都敢往外嚷嚷,他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
这么想着,谢昌厌恶地瞪了刘惠兰一眼。
刘惠兰的心里苦涩极了,她在这个家受尽委屈,丈夫也从不疼惜,只是抱怨两句而已,他就动手打人。
“婆母你要为我做主啊,官人他突然发酒疯,我没说两句他就动手……”刘惠兰哭诉道。
老夫人沉着脸,“没说两句?这个碎嘴的,云湘刚刚丧夫,你那些话传出去是要毁她的名声?还是要她的命?
你官人的脸还要不要了?一个做长嫂的,儿女都不小了,没半点长辈样子,就知道满嘴胡吣!”
刘惠兰一噎,小声说:“……那都是一时气话,哪能当真?”
“还敢顶嘴!你言行有失,脸又伤成这样,实在不宜见人,回蘅芜苑待着去,抄十遍女则女训,等办完老二的丧事,你再出来!”
老夫人下了罚令。
闻言,刘惠兰一脸的难色,
“婆母,我也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哪能被罚禁足?传出去我岂不臊死?”
“再说……再说我也不识得几个字,抄书只能依样画葫芦,还是不明白那是啥意思啊……”
老夫人不搭理她,“对外只说你伤心过度,病倒在床,缺你一个不碍事,去。”
顺泽姑姑走上前,请刘惠兰出去,刘惠兰的脸色憋得酱紫,只能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