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寒婿的科举路(335)
一听就知二房是陪着三房回来的,深感对不起老二家。
老二媳妇朱氏委委屈屈地拿出沈凉之前说要分家的字据:“爹,你看看,三房他们说要分家。”
“混账,”沈山接过去扫了一眼,拎着沈凉的耳朵扇了他一巴掌:“分,这就给你们两口子分出去。”
沈凉哪里还有分家的底气,拉着张氏跪在地上哭道:“爹,那是一时的气话,爹求您别当真赶我们出去……”
“沈家有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沈山气得发抖:“我和你娘死了都没脸见祖宗。”
“还是分了过吧,”他缓了口气说道:“你们两个以后犯蠢捅了篓子,也少牵连小辈们些。”
沈凉见他爹铁了心要把他们这房分出去,说道:“那得多给我们钱财。”沈山踹了他一脚:“我怎么听说孟夫子给了你们两口子不少金银?”光乐莲舟给张氏的一副头面都值得好几百两银子,他大骂:“贪心哪有够的。”
饶是这么说,但是做父母的总想着不能亏待孩子,还是拿出手头积攒的银子给了三房大头,“遣散”了他们。
三房夫妻俩这一趟没少往手里搂财,再懒得打理分去的田地,没几天被人怂恿着去县城置办了一座宅子,他二人搬进去过起大手大脚的日子。
沈知秋嫌爹娘丢人,一直跟他爷沈山住在没玉村的祖宅,只等明年开春二月考过县试后就离开家,到别处谋生。
这次,他有考中秀才的自信。
……
十一月初的鹤州府,下过几场冷雨后早晚寒凉,要穿夹袄了。
出于防御的考量,史玉皎又命怀武将军苏瀚将原有的城墙加固加高到三丈八尺多,之后,她又带着将士们在护城河外挖壕沟,护城河上设吊桥,栖风宿雨两个月下来,这些防御工事,从远到近一共构筑了三层,给城中的百姓满满的安全感。
沈持每每来找她,都觉得那活儿不是人干的,太辛劳。等快完工时,夜里在灯光下,他见她面色微微发黄,心道,难道这里日光强,把她晒得没在黔州府时白了?自个儿揽镜一照,没啊。联想到她上次生理期腹痛,他知道了,她是累的。
沈持那个心疼啊。他上辈子一个关系较好的师姐,曾拼上命卷成他们系的独孤求败,为此进了好几趟医院,病灶全在乳腺和子宫上,动了两次手术,专家说是肝郁和过劳所致……
出院后她说,女人的身体构造不适合卷,根本不能操劳,不能忧思,她们天生就需要过着养尊处优的舒心日子,否则,累了会生病,忧愁了会生病……
次日他看见街肆上有卖活鸡的,一口气买下五只,回去剪掉翅膀后放在后院,打算每天抓一只来炖汤。这里的药材很多,当归黄芪随手一买就是上好的,又随处可买到鲜菌子,他没事就在家里炖鸡汤,给媳妇儿补,也给自己补。
这天他在灶房炖鸡,史玉展闻着味儿来了。
沈持看见他,打起了这小子的主意:得赶紧让这小子接替她姐姐,担起重任,成为史家军队统帅。
怎么才能让史玉展这个毛头小子快速征服将士的心,甘愿受他统领呢,沈持想了想,无外乎立威、立功两者,那么,推一推他吧。
“玉展,你上次跟我去左氏土司的时候,好像会一些轻功对吧?”
想要让史玉展接替史玉皎,得先让这小子立威。
史玉展白了他一眼:“小爷我可不止会轻功哦。”“我听说你好像连百夫长都打不过?”沈持又问。
“谁胡说八道小爷拧烂他的嘴,”史玉展说道:“我明日就去校场上单挑,哼,不把他们一个个打趴下。”
沈持在心里叫好:好,正合我意。他赶紧给孩子捞了个大鸡腿:“多吃点儿,你再长长个儿更威风。”
史玉展三两下啃光肉,迫不及待跑校场练武艺去了。
等史玉皎巡完防御工事回来,听说史玉展明日要单挑军中的将士,问沈持:“你鼓动玉展跟将军们比武啊?”
沈持有点心虚:“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史玉皎看着碗里他夹给她的鸡腿:“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巴不得他赶紧替了我。”她皱了皱鼻子:“你放的什么药?治什么的?”
她长这么大就喝过一两回汤药,闻着药膳的味儿不太习惯。
沈持:“补气血。”
史玉皎屏住气喝了一口鸡汤:“咦还挺香的。”沈持心中小小得意了下:“你多吃点儿。”
“玉展来到军中后无人教他读兵书,”她说道:“你要想他早点接过帅印,教他读兵书吧。”
沈持又给她添了点儿鸡汤:“兵书读哪几本?”
“《六韬》、《三略》、《尉缭子》、《练兵实纪》……”史玉皎如数家珍一口气报了二十来本:“你看着教吧。”
沈持:“……”比考科举要读的书还多。
史玉皎又说道:“你们户部在鹤州府没什么事了?”看他挺闲的,老往她这儿跑。
沈持:“事儿多着呢,我这几日躲岑稚,安置来鹤州府将士家眷、和其他人的事都交给盛、韩两位大人了。”两位户部员外郎盛诚明、韩绍估计忙得头顶都快要冒烟了。
“你躲他做什么?”
“他翻来覆去地说那些话,想要拉我上庄王的船,”沈持说道:“我懒得听他念经。”
只要沈持在鹤州城府衙,岑稚就会找他说些不着调的话,劝他和庄王萧承钧来往。
沈持说道:“岑兄在此地好好兴办官学,为朝廷招揽人才,这是能做出一番事业的。”何必非吊在庄王那颗歪脖子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