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一个丫鬟后(147)
直到有人敲门,他才走向门口。
“属下有罪,方才有侍女在门口晕倒,打扰公子与贵客了。”
“嗯,埋了吧。”文辞平静道。
埋了?这就埋了?乔婉眠心中惊骇。
侍女正因她往残羹中加了少量迷药才晕倒。
“别了吧。”她拽住文辞的袖子,恳求他。
“好。”文辞回头看她,目光温和。
乔婉眠肩膀稍稍放松。
文辞又淡淡道:“直接杀了。”
乔婉眠瞳孔骤缩。
这是什么人啊!
“不要!”她脱口而出,“答应我,今后尽量不杀人,可以吗?”
文辞歪头思索片刻,像一只学习人类规则的幼兽,努力消化她的话,最终,他展颜一笑,无邪:“好,我记住了。”
乔婉眠趁他与属下说话,将药粉撒入汤盅。
她身心俱疲,瘫坐在椅上,心中暗叹:文辞之前伪装得太好,她竟丝毫未察觉他的本性如此病态;又不禁忧虑,若文辞知道清理顶轮教是她主动请缨,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甚至放弃皇子身份,留在盛国伺机杀她?
——嘶,很有可能。
文辞推开盘子,起身道:“好了,带你去院里转转。”
乔婉眠与他并肩而行,穿过一个个装饰华贵的厅堂与连廊。
终于,她看到一丝天光。
乔婉眠迫不及待地跑出去,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的地形宛如天神一指戳在高山正中,漏下些许天光。
果然如斥候所报,周围山洞环绕,密道相连,如兔子洞般错综复杂,若无引路人,极难找到中心。
远处隐隐有丝竹声飘来,乔婉眠环顾四周,指着眼前数个山洞问:“此处是所有暗道的汇聚点?哪个山洞能通到外面?”
“这个,离齐人密探常用的出入口很近……”
话音未落,忽听不远处传来的一声爆炸,那一瞬地动山摇,文辞一时站立不稳,踉跄几步,竟摔倒在地。
他试图用力站起,却觉四肢酸软无力,内力被压制住了。
他失望地微垂睫毛:“你……也骗我。”
乔婉眠退开,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别急,不运功是有余力站起来逃跑的。他要来了。”
“他?你说萧越?不会的。”文辞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强撑着不信。
乔婉眠不再多言,从怀中掏出一只玉哨,按记忆吹出曲调。很快,爆炸响起的方向传来应和声。
天空上,一只白色海东青如闪电般出现,长啸一声,随即收敛翅膀,如利箭般直直向乔婉眠俯冲而来。
文辞勉强站起,踉跄着向前几步,探手欲捉乔婉眠手腕。那只海东青矛般钉下,爪子狠狠划破他手背,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乔婉眠催他:“跑,鬼手不会来了。萧越让我转告,无论听到什么消息,你都勿主战。因为两国必战,而你们必败。他指引你,是替我报答你还魂丹的恩情。从此以后,你我两清。”
文辞眼尾泛红,低头看了看手背上鲜血淋漓的伤痕,唇瓣微微翕动,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深深看了乔婉眠一眼,目光里终于不是一片漆黑,而是夹杂着复杂的情感——愤怒、失望、不甘、痛楚、不解。
他转身扶着其中一个漆黑的山洞,踉踉跄跄地跑了进
去。
若非早知他的恶行,乔婉眠几乎要为他此刻的模样心软。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忽然提高声音喊道:“你答应我的——尽量不杀人——”
文辞没有回头,融入黑暗。
海东青歪着头,好奇靠近乔婉眠,试探地啄她手指。
哪里凶猛,白白的好可爱,爪子黄澄澄,像迎春花瓣染的。
乔婉眠不明所以,缓慢靠近,“白白,你刚头是在亲亲吗?”她试探伸手。
谁知海东青猛地一伸脖子,尖喙狠狠啄在她指上,鲜血顿时渗出。
“嗷嗷嗷嗷嗷!”乔婉眠惨叫着绕着石桌狂奔,海东青扑棱着翅膀紧追。
像是逗她玩,又像在戏弄猎物。
乔婉眠耳边蓦然响起萧越对她的警示:“别小瞧它,利爪和喙是用来杀戮的。”
“嗷嗷嗷呜呜呜救命!”快要跑不动了!
“重丹,别闹!”
一人一隼同时停步。
一人一隼同时扑向声音来源。
乔婉眠一头扎进萧越的怀里,海东青一头栽在地上。
它晕乎乎爬起来,满脸困惑,它才是瞄准了的那个。
还没站稳,又被主人一巴掌拍回泥里,更困惑了。
“你可算来了呜呜呜,它好吓人呜呜呜,我的任务都完成了。你还好吗?我爹呢呜呜呜……”乔婉眠埋头在萧越怀里抽抽搭搭。
“咳。”
乔婉眠抬头,“爹!”
她挣脱萧越,小蝴蝶似的往她爹怀里扑。
乔应舟后退,“别别别,脏。乖女,受伤了?”
“小伤,已经不疼了。”乔婉眠这才凝神看她爹,只见乔应舟的锦袍上满是污泥和血渍。
她立刻猜到自己坠落后,父亲是如何焦急地寻找她,心中一阵酸楚,又哭又笑地扑过去,“对不起,让爹担心了!”
乔应舟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他避开乔婉眠的目光,却藏不住声音里的哽咽,“爹就知道你没事。乖女长大了,屡立奇功,你娘一定很骄傲。”
萧越轻触她额上白布,“怪我叫你受了伤,还疼吗?”
乔婉眠摇头,“不怪你,是我没反应过来机关开启撞伤的。”又伸出流血的手指告状,“看!不是它说能靠气味声音辨别友方敌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