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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一个丫鬟后(163)

作者: 多采撷 阅读记录

萧越嘴角含笑,揶揄她:“乔姑娘言下之意是说,在下可以偶尔来偷香窃玉?”

乔婉眠顺手抄起软枕挟风掷去,嗔道:“想得美。”又看盔甲在墙上粼粼水波一样的倒影,“大人这身打扮,是要去做什么 ?”

萧越专注看烛火下少女琉璃似的眼瞳,伸手接住软枕,道:“与你道别,也讨个彩头。名义上,我带五千轻骑去守北线,齐军今夜部署了两万轻骑奇袭。”

乔婉眠霎时精神,小嘴叭叭:“消息准吗?保证能赢吗?”

火光摇晃,萧越眸子里交织着野心与兴奋,牵起她抓着锦被的手,“若我凯旋——”薄唇擦过指尖,“眠眠便亲手为本将解甲可好?”

乔婉眠想起看过的话本子:“会不会是阴谋?声东击西?”

萧越揉她头顶,“放心,各个薄弱处都有安排,你抓紧休憩,一会……”正说话间,敛剑在门口轻咳。

那人飞快俯身在她面颊上“啵儿”一口,溢出的意气风发冲破冷峻皮相,道:“来不及细说,只用记着,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怕。可愿祝我旗开得胜?”

乔婉眠怔忡颔首:“愿?愿!”

萧越拉开门,“走了,等我。”

门扉开合卷进朔风,她蓦地惊醒,推门大喊:“万事小心!”

擂台前五千铁甲闻声侧目。

手中寒枪映月,如银浪翻涌。

萧越头也不回,只潇洒挥手。

好丢人!乔婉眠呜咽一声,“砰”地将门合上,背抵门栓羞赧咬唇。

不过,仅过去一旬,令萧越头疼的镇西军已然纪律严明,五千骑兵路过她门口,竟如落雪雁过般无声,堪称恐怖。

-

“走水了!粮仓走水了!”

好烦,又做梦。

乔婉眠在榻上翻了个身,忽地惊坐起——不是梦!焦糊味刺破窗纸,远处火光映红半边天。

她胡乱套上外衫贴门细听。直到喊杀声渐歇,方敢推门。

寒风卷着草木灰扑在面上,远处青烟腾空处,正是粮仓所在。

爹爹教过,若遇危险先要保得自身周全,才不会成旁人的负担。

保命的诀窍便在于胆子要足够小,恰巧,与人比胆小,她还没输过。

她猫腰溜至桑耳房前,见有烛光漏出门缝,便大力拍门道:“桑耳姐姐!桑耳!萧、将军中计了!你可以带我去看看粮仓吗?”

门扉“吱呀”开半扇,桑耳鬓发散乱,领口银狐毛凌乱翻卷。

乔婉眠倏地噤声,这模样,像极了她午后在萧越铜盆里照见自己时,那春情未褪的的模样。

“大人走前未与你交代?”桑耳指尖系着襟扣后退,“进来说。”

乔婉眠嘴唇惭愧地抿成一条线。

萧越那时光与她斗嘴,正事刚开个头就被敛剑催走。

乔婉眠耷拉着眼帘道:“去是去了,但时间都荒废了……”

桑耳更退开一步,“不必担心,进屋里细说。”

乔婉眠耳尖发烫后退半步:“不了吧……若此事不急,我等姐姐去屋里讲。”说罢,提着裙裾落荒而逃。

桑耳回头对已经爬出窗的刃刀道:“你我早是正经夫妻,跑什么?”

刃刀讪讪翻回,用狐裘裹住她肩头,头埋在她颈边小声:“姐姐,我习惯了……”

“再叫姐姐,”玉指戳他眉心,“我收拾你。”

“不乱叫了……阿姊。”

一阵兵荒马乱后,桑耳气息不匀地重新将系带抻紧,“先别闹,等我回来。”

刃刀乖巧:“好,阿姊。”

乔婉眠趴在门上听外面动静,那火怎么都扑不灭,连带附近几个仓房都付之一炬。

就在她疑惑计划出了问题时,桑耳的脚步停在门外。

桑耳安抚道:“放心,这些大人早有预料,那些是虚设的谷仓罢了,真的在这。”她大力跺了跺脚。

乔婉眠大惊:“粮食储存于烟道?”

桑耳无奈道:“是附近的地窖。那几个假谷仓的粮袋里,装的往年春夏积攒的杂草。”

“还有别的吗?”

桑耳坐下,在膝头摊开舆图,“齐军在这附近百里处分散屯兵,”她画下一片区域,“总数大概大概小三十万,我们一直装作不知。大人这几日也不是去守北线,而是带着一支小队去奇袭对方几个粮仓,若是成功,他们能几处同时行动,烧了对面的粮仓。”

桑耳说得风平浪静,乔婉眠听得心惊胆战。

她皱着小脸问:“齐人焚粮是为逼战,我等既处下风,何不避其锋芒?反求速战?”

桑耳垂目道:“余下都乃机密,”再抬首,她已目若燃星,满载跃跃欲试的兴奋:“战场本就瞬息万变,无事绝对,且将军并非鲁莽之辈,照你所说,前世那般绝境,尚能以命换命,更何况今生有你。我还会一寸不离地辅佐将军,直至倒下。”

乔婉眠神魂一震,大力敲桌,“你也快敲,往后休要妄言!刃刀的命都改了,何况你!”

桑耳郑重三击,“是,眠眠定能改我命数。”

门内,桑耳双拳紧握,目光如炬;门外,火光滔天,兵卒呼喝凿冰声愈急。

第82章

冻伤

萧越练兵虽高效,然镇西军积弊多年,与齐人二十年秣马厉兵,憋着劲想直捣开阳相比,劣势昭然。

今生虽稍改命数,但终须以寡敌众。

乔婉眠恍然又看见,尸山血海中,挚爱好友不能瞑目的画面复现眼前,她攥紧案角,抵抗恐惧。

它们钻心蚀骨,妄图寸寸蚕食她所有信心。

如果能知道前世主战场在那里就好了……可惜梦里一片平川,只知那日落的雪纷纷扬扬,融化在将士们的血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