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一个丫鬟后(175)
一旁的游已子突然一拍大腿,“好小子,算得够远。老夫终于想通这里的弯弯绕绕了。”
第86章
温泉
两昼夜过去,唯闻王师高歌猛进,所向披靡。永昌帝追敌百里,亲手将敌军主将射下马,俘虏敌军十万,剑锋直逼归直山以西的齐国皇城。
后军大营里,蜀地湘州的留守援军举杯相庆。
忽有快马冲入,传令兵连滚带爬地送来急报:“萧将军重伤,幸无性命之忧!马上就到!”
乔家三人交换眼色,疑心伤势真假,手上却不敢耽搁,即刻下令拔营,众人牵着马,在坡上遥遥眺望。
乔诚忽而脸色骤变。凛冽寒风里,竟有汗滴顺着圆润下颌滴落。
他拽着乔应舟退开人群数步,嘀嘀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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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吞尽最后一丝霞光,旷野朔风卷着砂砾抽打人脸。
乔婉眠要了火把取暖。
烟熏火燎下,眼睛都睁不开,无奈,只得举远些。
胳膊逐渐酸痛难支,她只能双臂向前伸直,颤颤巍巍举着火把。
竟似少女心口燃着烈火。
她原是躲在人群缝隙里避风,周遭士卒忽觉背后暖意,转头惊见准将军夫人正肃立风中,将火把举得笔直。
私语如野火蔓延,兵士们相视颔首,自发退至她身后列阵。
成百上千只火把陆续燃起,将黯夜烫出蜿蜒光河。
身前挡风的人逐渐消失,乔婉眠寒意更甚,一看,后军已整齐列队排在她身后,都肃穆举着火把,姿势还与她一样。
一句“你们误会了”卡在喉间。
乔婉眠干脆放弃,任由北风吹得她鼻涕眼泪糊一脸,继续眺望向西。
视野尽头忽有蹄声踏破空寂,马车载着褪去战甲的萧越疾驰而来。
他披着缴来的黑金大氅,俨然昳丽公子方从声色犬马之中抽离的矜贵模样。
白日在归直山下的冲天杀气,已全无影踪。
刃刀桑耳并排坐在车辕上,满头满脸的敌人血渍,喊:“将军快看!”
平浪崖顶,火光勾勒出少女伶仃身形,赤红斗篷在风里翻卷如蝶。
火光点点摇晃,是指引,又蕴含其他意味。
莫名有种归家之感。
是啊,她即是他魂归处。
马车直冲上坡顶,里面人伸手一捞,飞快将呆愣愣立着的小姑娘揽进车里,火把滚落在地。乔婉眠只觉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已跌进温暖裘绒里。
刃刀下令,想去挣军工的将士尽管去追队伍,余者可随后军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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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应舟哀怨看着那马车载着他的心肝驶入茫茫夜色。
乔诚的话尤在耳边,“对不住,应舟。你不在的这些天我没护住眠眠,出征前她找我坦白,说……”
米已成炊,只能盼着萧越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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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氅裹着的人儿终于轻颤起来,泪珠滚过被火把熏黑的脸颊。
萧越用指腹抹去她鼻尖烟灰:“莫忧心,受伤只是脱离战场的借口。”
少女毫无反应。
萧越又道:“我并非一味瞒你,只是军中高位者里还有叛徒,他极狡猾,既连我都能骗过,更遑论你们。谁言行有丝毫不合情理,计划就有落空危险。”
“记得我前世背后那一剑吗?那个位置,只能是自己人下手。可惜今生我也没将潘图揪出。战前,他对齐人透露了我们相平野查探的消息,才使齐人佯攻宁城;战时,他还像前世一样偷袭……谁知,文辞早已潜入战场,提前为我解决了他。”
文辞?乔婉眠眸色松动。
萧越看她,补充,“但我已有寒钢甲,刀枪不入,根本不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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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软垫上,黑金大氅的暗纹在琉璃灯下流转诡艳光泽。
马车略微颠簸,乔婉眠踉跄扶住车壁,下一瞬,便被萧越擒住手腕拽进怀中。
少女闷声道:“暂时原谅你一点点。”她将酸痛的手臂举起,重重锤在萧越胸口,哽咽,“我当真以为是十万打四十万,你知道说服自己必胜有多难吗?!”
萧越将她搂在怀里,轻拍后背安慰:“我懂得……怪我找不出潘图……”
乔婉眠抽抽搭搭地抬起头,又问:“这是你和太…永昌帝早策划好的?先帝龙驭宾天,他先装作受宋十将军挟制,将藩王们骗去开阳,再要他们互相辖制,逼藩王们随他驰援?”
萧越看着乔婉眠认真分析的眉眼,为她拭泪,温声:“不错,每位藩王接到宋十挟天子消息的时间,都有前后,才教他们同时赶来。”
“幸而有你。”萧越亲吻乔婉眠发顶,“他们好日子过惯了,来得晚了几日。多亏你,使我们知齐军如何步兵及战场所在,占据了高地,且助我找出并解决齐太子,乱其军心,才没伤亡惨重。”
“那你不再打了吗?”
“不,我所求,只为圆外祖与祖父的遗愿。今后我要过自己选择的人生。”他埋首在她颈窝,银狐毛挠着少女锁骨,暧昧道:“萧某余生只求,与卿卿一生一世一双人,长相厮守。还望卿卿成全。”
乔婉眠被热气呵得发颤,指尖抵着他胸口,“走开,谁要成全。”
青年不退反进,掐住那截细腰,叼开她披风系带,齿尖磨着细嫩肌肤,在她颈间胡闹。
马车琉璃窗上蔓延出新的霜花,模糊两个纠缠的身影。
经历萧越一番欲求不满的缠绵洗礼后,乔婉眠气喘吁吁地推开萧越,“别闹,你有几日夜没合眼了,停车休息罢。”
“不必。”萧越将两人整理规整,“他们二人共乘一匹马回营,我带你去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