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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一个丫鬟后(189)

作者: 多采撷 阅读记录

他惯用的茶盏放在当中的小桌上,旁边还有昨夜乔婉眠新制的所有糕点。

装贴身用物的箱子被收拢在主位下,主位侧还摆着他预备路上翻阅的所有古籍。

没有一件她的物件。

萧越挑眉,停步在车门口,回头看刃刀。

刃刀抱拳,“桑耳只告诉属下不许任何人打扰,不肯说她们为何如此安排。”他顿了顿,宽慰道,“连乔老爷也没能上车。”

萧越瞥一眼燃着苏木香的香炉,问:“你要不暂且与我作伴?”

“……”刃刀意外,垂眸不语。

萧越没好气地一甩衣摆,“罢了。你去随他们呆着。”

车顶积雪细细簌簌地落下,刃刀心中什么忽地一触,提醒:“主子,启束和游老二人一车。”

车里传来沉闷回音,“知道了。”短暂停顿后,门推开,萧越拎着几卷书飒飒走下阶梯,“哪辆?”

-

车队早早启程,并未惊动宁城百姓。

灯烛摇晃的车里,乔婉看着眼前摊了一桌的物件,垂头丧气地拧眉撇嘴。

她捏着布,不甘心地与桑耳确认:“当真不能先裁布?”

桑耳笑着摇头:“确实要先绣图样。我曾也如你一般,以为可以先缝再绣,遭那些婆子好一通排揎。”

“女红这些,你我没有亲眷教着,自然两眼一摸黑。”

冬花看着桌上不成样的荷包,忧心道:“要不婢子将跟来的婆子叫来教罢。我们仨都只会皮毛,教不好。”

乔婉眠忙阻止她:“不要!婆子嘴碎,我只信你们!”又急忙抓起桌上绣绷,“快开始罢,腊月廿二前做好。”

桑耳一边为她示意,一边逗她:“咱们加紧,别让乔大人洞房花烛还得秉烛缝补。”

乔婉眠连手指尖都染上薄红,嘴上逞强,“胡乱编排!我不过是闲来练手。”

桑耳、冬花、春花装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那我们也就随意教了。”

乔婉眠心里一紧:“还是尽早的好。”她眼角偷瞟桑耳,“而且我昨夜已经提过‘荷包’,他那么聪明,应当已经猜到大半。要是只等到一场空,说不定会拿刃刀发脾气哦…”

“我真的不急,我是担心他受牵连。”

桑耳宠溺一笑,随即警觉:“你们提起荷包?是嘲笑我手艺?”

……

几日后,乔婉眠正吸着手指上戳出的第三十个伤口,就听有熟悉的锣鼓声逐渐喧嚣。

大伯?

乔婉眠小心地将初具雏形的花样置于桌上,兴奋掀起车帷,只见多日未见的那人一身利落骑装,驾着血雾,飒踏迎去。

“乔大老爷没来,是你的用物来了。”桑耳见乔婉眠痴痴望着,以为她失望,补充,“还有你大伯母的添妆。”

乔婉眠还出神盯着那道背影。

为补偿萧越一个惊喜,她这几日都没敢见他,只透过桑耳传话商议事。

比如放生重丹。

乔婉眠始终忘不了行军途中的绚烂夕阳下自由唳鸣翱翔的重丹,一点都不像她平日搂在怀里那只肥胖呆鹅。

乔婉眠看看四周薄薄一层积雪。

是地方了罢……

她戴好手套藏起伤口,才去见萧越。

躲了他这些日子,他一定很委屈。

萧越看到乔婉眠等在车下,只是一怔,旋即策马上前,轻轻将她抱到怀中,柔声问道:“你想好了?在此处放生?”

乔婉眠对这一人一鸟的愧疚俞烈,鼻头一酸,枕上萧越胸膛,“就在这里罢。让它拥有整片天空。”

萧越轻咬她的耳朵,声音含糊,“好。”

重丹看看自己未绑信筒的腿和始终不发指令的两个人,茫然歪着头,抓着萧越小臂,“咕?”

“去呀,放你翱翔。”见它怎么都不振翅,乔婉眠含泪看它,“齐人已败,该还你自由了!”

她见它迟迟没有反应,急得晃萧越胳膊,但它只是抓得更紧,表情也更茫然。

萧越拍拍她,“我来。”

翻身下马,将重丹放到路边。

他回到马上,对乔婉眠道:“别看,别回头,它会懂的。”

乔婉眠偷偷垂头,看着重丹影子。

直到再启程,它都没有像她猜测中般雀跃着飞向广袤天际,只是一动不动。

乔婉眠在萧越怀里稀里哗啦,忽听背后一声哀鸣,一道黑影在他们头顶盘旋几圈,向东去了。

乔婉眠在它身后拼命挥手,在萧越怀里留恋一会而后,愧疚道:“我有事忙,你能送我回车吗?”

第94章

夫纲不振

过了归直山,气候迥异,再无掀可翻车马的呼啸北风,只余无声浸骨的湿凉潮气。

明日抵达开阳,乔婉眠“博采众长”的荷包已大好,只差几针收尾。

她正全神贯注,忽听耳后“咚”一声巨响,琉璃窗瞬间“哗啦”崩裂,一块白色巨石直砸乔婉眠后脑!

惊叫中,那一瞬间被无限拉长。

琉璃产生第一道裂纹的瞬间,桑耳一手扯来狐裘护住乔婉眠头颈,另一手夺过她手中绣绷,以肘带动腕力爆发,将那白色巨石拍出车外。

“嘎——!”一声惨叫,“白石”被拍出车外,重重砸地。

嘎?

桑耳神色平静地对车中人摇了摇头,向外探身看,“重丹?大人,是重丹!”

刚下马车的乔婉眠一震,急忙拐过身。

重丹蹲在碎渣中,颈侧到背部与腹部都有明显血迹。

它挨了撞又挨了揍,正缩着脖子小声哀鸣。

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千辛万苦赶回来还遭主人嫌弃。

乔婉眠鼻头一酸,要上前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