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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一个丫鬟后(23)

作者: 多采撷 阅读记录

萧越从乔婉眠身上得了乐子,本就心情不错;又见她再次明目张胆的偷窥自己,还一脸诡异笑容,不免好奇,探身问:“在想什么?”

乔婉眠有种拆穿了萧越冷酷面具的快感,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凑近道:“婢子说什么大人都不生气?”

“说。”

乔婉眠兴奋:“大人也是这样给自己熨烫头发的?”

“出去。”

少女一脸遗憾地被萧越提着后领扔到了马车外。

她才不稀罕跟萧越挤在一起,只可惜没有听到答案。

许是实在难忍自己的形象被一个小丫鬟臆想成那样,半晌,车里传来萧越有些闷闷的声音:“不是。”

而乔婉眠的心思早被沿途风景吸引,全然没听他的辩解。

不知不觉间,他们早已驶出了开阳城,行在一条宽阔笔直的绿荫路上。

两边古木高大粗壮,枝叶在空中交错,织成一片绿色穹顶。

细碎的阳光映下,地上光影斑驳。

轮轴碾过路面,卷起的金色尘土在光影间飞舞,闪烁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着夏季特有的鲜花馥郁的香气,夹杂着草木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

果然,人在知晓自己寿数将尽时,会格外珍惜一丝一毫的美好。

乔婉眠微微仰起头,任由微风拂过面颊,她眷恋地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这样好的风,明年还吹得到吗?

树木飞快后退,乔婉眠眯起眼去看头顶透绿的叶子,不知这一片浓绿将蔓延至何处。

对了,至何处?

乔婉眠探回身向后,问:“大人,我们这是去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起车幔。

那手被日光晃得莹润有光,是精雕的传世白玉,透着几分冷冽的美感。

萧越用这样一双手给犯人上刑,简直是暴殄天物。

车幔只被轻轻挑开一条缝,那手便停住了。

车内传来萧越低沉的声音,简短而冷淡:“到吏部尚书唐策的别院,他今日生辰宴。”

乔婉眠潦草应了一声,回转身子继续赏静。

吏部尚书是官拜正三品的大官,比萧越高出好几个等级,难怪萧越要大老远去给人家贺寿。

-

驶了一刻后,不远处几座占地广阔依山而建的别院出现,青瓦飞檐掩映在苍翠树木与潺潺溪水间,如一幅多彩画卷,颇有意趣。

马车渐渐多了起来,尘土飞扬间,各府的金属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郊外的林荫道上,权贵云集,车马喧嚣。

萧越虽有爵位在身,但官位不高又资历尚浅,不合适占用拥挤的行道。他叫停了马车,领着乔婉眠,向别院踱去。

他一身墨色广绣绣金云纹锦袍,革带束着劲腰,踩着婆娑树影,身姿放松。

乍一看,是风度斐然,鲜衣怒马少年郎;但若细看,便会发现他散漫下刚开刃刀剑般紧绷的筋骨,端的是锋芒暗蓄,藏剑于匣。

萧越似乎恢复了旧日乔婉眠印象中的形象——不可一世,笑里藏刀。

只是如今,那些曾让乔婉眠恐惧的特点成了她在这权贵云集的小道上的仰仗。

她知晓,自己只要跟好,就不会被旁人欺负。

乔婉眠刚比萧越肋骨高出两三根,怕被他落下,即便已喘息急促面颊微红额角晶莹,也要亦步亦趋跟在萧越的阴影里。

行动间崭新衣裙上的贝母珠饰流转着夏日光华,照影映在她精致芙蓉面上,美得摄魂夺魄。

二人一前一后行在绿荫里,一个闲庭信步,一个着急忙慌,又都有一张好面皮,很是扎眼。

路上不少高官热情邀请萧越上车,他还是那副谁都不在乎的模样,半笑不笑地推辞,而后继续走得飞快。

乔婉眠累得腿肚子打转,哀怨地看一眼车,心道,人家好心邀请还不领情,难怪名声不好。

贵人们似乎早已习惯,都不再多言,倒是不少女眷偷偷掀开一角车幔,向萧越投去的目光不舍挪开半寸。

乔婉眠虽一路都低着头追萧越的墨黑云纹皂靴,也知晓自己身上一直凝聚着无数道目光。

若是以往,她早慌张避开人流了,只因同行者是萧越,她才有勇气走这一截。

她追到萧越身旁踮起脚低声道:“大人,好多人看你。”

光斑驳落在青年面上。

萧越淡淡嗯了一声,早习惯自己始终是旁人视线的中心,微偏头垂眸看回少女,意有所指,“跟着我少不了眼睛。”

他接着道:“我身边从未出现过女子,旁人自然好奇。一会儿你与我分开后,也许还会有人刻意接近你,你要学会分辨……哦——”萧越似是想起了什么,“正好给我办件事。”

乔婉眠昨日还为如何报恩发愁,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大人请讲。”

萧越看她一脸郑重,好笑道:“听好,一会儿你到丫鬟休息的厢房时,暗中帮我寻到府中一个叫听竹的丫鬟——她是唐大人嫡女唐芳芳,或是叫唐圆圆的侍女。你只需找到她,而后让我见到她。”

乔婉眠生怕自己记错,口中喃喃重复:“唐芳芳、听竹……”念着念着,她疑惑问道:“听竹是何模样,有何特征?”

听竹不过一个安排到唐府的线人,萧越没见过。

以往都是敛剑负责与线人传递消息,但昨夜太子的消息来得突然,而敛剑已被安排了旁的要事,是以萧越亲自来寻听竹。

他轻咳一声,漆黑的眸中满含对乔婉眠的信任与欣赏,照得乔婉眠心里暖暖的,“我未曾见过她,所以才需你先打探清楚。你一向机灵,定能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