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新欢(96)
“委屈?委屈什么?”李稷笑了一下,“就算没有这回事,原本就想给你的,女孩子还是手里有点钱,才有安全感。钱反正我还会再挣的,挣钱这种事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本来也不困难,不是吗?所以你不要有负担。”
简渔抿了下唇:“不单单是指你给我钱这件事,我父母那样看不起你,但你还一直忍着脾气,你从来没受过那些气吧,有一天你会不会觉得难过后悔?”
李稷:“你忘了我那早死的妈妈了?这种事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和我妈妈比起来,岳父岳母真的不算什么。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家什么情况,既然现在还和你站在一起,那就说明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这不过是勇者娶到公主之前,所需要面对的荆棘罢了,如果连这点事都能吓退我,你才要重新思考究竟该不该和我在一起。”
“你不必担心我会不会觉得窝囊,说到底,他们是你的父母,只要他们没有做出伤害你的事之前,你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我永远跟你在一起。”
因为简渔在父母面前选择了忍受退让,所以在面对简父的蛮横指责时,李稷只能一遍遍挡在她面前,替她去承受伤害不说,还要礼貌地和他们道歉。
这确实不是李稷的脾气,但谁叫简渔选择这样一条路呢,所以他选择无脑地和她在一起,陪她忍气吞声,替她挡住侮辱。
她再次把她的婚姻连同事业一起,捆上了原生家庭这艘烂船,亲手葬送了它们。
这不叫逃离,这只是在躲避讨饶。
*
李稷轻手轻脚地起身,简渔还皱着眉,在梦中睡得沉。
她昨晚睡得并不好,李稷无意吵醒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去抚她眉间的眉痕,想替她将所有的烦恼从心头扫去。
可这时候简渔皱了下眉,似乎有醒来的迹象,李稷便忙收回了手,替她掖好被子,悄悄地离开了卧室。
他洗漱好,提前替简渔挤好牙膏,就去厨房做饭。
不知何时起,饭桌就成了简渔的噩梦,父母总在吃饭时指责她的成绩和交友情况,让好好的一顿饭变得食之无味,久而久之,简渔的体重一斤斤地往下掉,甚至开始有厌食的倾向。
李稷从来没有和简渔说过,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去钻研厨艺。
他不仅为简渔的健康担忧,而且想把温暖还给她。食疗是价格最便宜又最容易得到的心理spa,别人有的,简渔当然也要有。
简渔一直睡到快十一点才起来,李稷甚至直接把洗脸盆和牙杯牙刷端到了床边,让简渔在床上洗漱完就直接吃早餐,简渔被弄得受宠若惊,吐槽了下:“我也没有半身不遂。”
其实心里还是满满的感动,但可能简渔一辈子都没办法坦然面对感动,只能通过一些揶揄吐槽去化解。
李稷看出了她的口是心非,宽容地摸了下她的头:“下午我买点礼品去看岳父岳母,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也不能把
他们丢在那边不管不顾。”
简渔说:“好,你去吧,拖着他们,我赶紧回去偷户口本。”
李稷紧皱眉头:“你没必要这样。”
简渔将嘴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不是为了你,你也不要太有心理负担,我只是想掌舵一下自己的人生。我昨晚翻来覆去
地思考了很久,我就活一辈子,没必要为了和父母置气就毁了自己,所以我想好了,先跟你结婚,然后把手里的案子结掉后,辞职准备考检察院。”
她抬起头,看到李稷略显呆愣的样子:“怎么了?”
李稷忽然激动起来,眼眸中迸发出异样的光芒:“我记得你说过,你只是为了和父母赌气才做了律师,其实你真正的梦想是当一个正义的检察官,那现在我可不可以认为,和我结婚也是你的梦……意愿之一,绝非无可奈何的选择?”
他紧紧地盯着简渔脸上的神色,不肯错过一丝一毫,过于专注的目光给了简渔无形的压力,在不断地提醒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么爱她,而她究竟能不能回馈同样的爱呢?
简渔不知道,毕竟心理医生说她是个爱无能,她只会贪婪地吸取别人的爱意。
简渔微微欠身,双手捧起李稷的脸,紧紧地贴着他的额头:“确实不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李稷顿了一下,猛然吻上了简渔的唇,他热烈地将简渔嵌入了自己的怀中,像是亚当找回了丢失的第二根肋骨。
*
简渔执意要回老家偷取出户口本,李稷将她上了高铁,然后驱车买了一后备箱的礼品,独自拎着去拜访了简父简母。
他并不知晓密码,是郎怀璋来开的门,虽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但刚被简渔安抚过的李稷此刻神清气爽,只把郎怀璋视为手下败将,不值一提,熟视无睹地就进去了。
郎怀璋阴郁地关上门,慢慢咬紧了牙关。
“你来干什么?”简父丝毫不给李稷脸,他曾畏惧李家的权势,可昨晚李稷的软弱示好又给了他无限的幻觉,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一眼就看穿了李稷对简渔的喜爱,他太知道该如何把握这个弱点了。
“简渔呢?”
李稷把礼品放在地上,郎怀璋走了过来,他自然地把车钥匙递给郎怀璋:“后备箱里还有礼品,麻烦你帮忙搬上来。”
郎怀璋看了眼车钥匙,转过脸,低声咳起来,简母立刻说:“郎怀璋刚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