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怪病的男人们[GB](62)
南祁噎了一下,嘟囔着, “那也应该让南陆主动去坦白, 而不是你们擅自决定。再说了, 我姐也不是什么反社会型人格,她就是有点情感迟钝,对感情的理解有点慢,需要人引导而已。”
“你姐会主动告诉别人吗?”
“……”
当年的事确实惹得有点大。
南陆的朋友被一个成绩挺不错的花心大萝卜甩了,那萝卜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了南陆。南陆就一边那么吊着他, 一边收集证据,高考前一个月, 把对方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嘲笑女生身材、虐待小动物的事情全部曝光, 印成传单贴得满学校都是, 逼得男生被全校唾弃孤立, 高考都没敢参加。
但他偏偏是个犟种,哪怕都这样了, 还硬着头皮问南陆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他。他是糟糕透顶, 是没有道德, 是该被唾弃,但他的喜欢是真的,发自内心,没有欺骗。
南陆说没有, 她说他唯一为她带来的快乐,就是现在痛苦的要哭出来的表情。
惹哭别人让她格外有成就感,特别是看上去不容易哭的对象,比如那些或张狂或骄傲的人。
关于对方的跳楼行为,南陆没什么想说的,要跳就跳,又不是她推下来的。
是他自己做错了事。
妈妈问起,她反而有些不理解,还为此生了气。
因为那是坏掉的东西,坏掉的东西就该属于她,就应该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坏了又有什么可惜的。
她按照老师和妈妈所说的做了那么多年,凭什么现在说是不对的。
后来南陆爸妈和南祁齐上阵,挨个劝她哄她,以家人为例子让她设身处地去想一想别人的感受,试图改掉她喜欢看别人哭的爱好。还买了许多矫正三观的书。
南陆不觉得自己三观有什么问题,她觉得妈妈的问题比较大。妈妈是个没原则的人,说过的话自己都忘记了。
想到这儿,南陆妈妈看了眼豆角,“算了,好好择菜吧。”
南祁也蹲下去,“没准他俩就吃对方这套。”
可能是涂的太过火,南陆的马克笔没墨了,画只涂了一半。一如当年,画功非常之一般,只能看出是一个很抽象的男人。
沈鹤眠轻轻敲门,“南陆,吃饭了。”
南陆起身,撕下那张画塞到了沈鹤眠怀里,看着他,“从这张画里,你看到了什么?”
沈鹤眠低头,眼里噙着笑意,“看出你在诱惑我。”
那是个人面蛇身的怪物,斑斓的尾巴蜷缩在一团,躺在一片血泊里。南陆意外,“啊?”
他将画纸抚平折好塞进兜里,“谢谢你的礼物,先吃饭吧。”
南陆看着他的动作,低声问,“你信我爸爸说的话吗?如果我有情感障碍,又怎么可能从事文字工作?”
沈鹤眠说,“我知道,他没有我了解你。”
“太自负了。”
沈鹤眠没答话。但如果南陆仔细想一下就应该知道他是正确的。
高中之后南陆在家待着的时间少了很多,不过是暑假寒假那几个月,大学毕业之后回家的天数更少。而沈鹤眠不一样,他每天都能见到她。
饭后是惯例的打麻将时间,沈鹤眠也有不会的事情,不懂规则不知道什么是胡牌,细长手指迟疑地点在麻将上,浅粉的指尖和麻将的翠绿交映,像是春天的海棠花。
另外三个人都是老手,不要脸地联起手来欺负新人。沈鹤眠求助似的向后望了一眼,南陆握住他的手,将牌推了出去。
沈鹤眠学习能力出色,外加记性好,很快就学会了打法,联合着对家人了如指掌的南陆,很快把输出去的洗碗卡赢了回来。
结局是南祁洗碗,但她不乐意,闹着南陆作弊,要和她一起洗。
南陆倒也无所谓,和她一起进了厨房。
南祁挤眉弄眼,“姐,你是手控吧。”
“嗯?”
“你一下午都盯着沈鹤眠的手看,就那么着迷?”
“?”
有吗?有那么明显吗?可能是她因那颗小痣认出他,所以格外注意。
由于沈鹤眠忘记定酒店,南陆妈妈收拾出一间客房出来,就在南陆隔壁。她能听到隔壁的响动。
夜里,南陆梦见了那条人面蛇身的怪物,他的尾巴是彩色的,南陆被他紧紧缠住,但也没有多害怕。
她摸着那条尾巴,听着他的呻吟,看到脚下逐渐漫上一层层的水,阴森森暗色系的蛇尾逐渐透明,长出鱼鳍,鳞片变得五光十色,珍珠一般闪着光泽。
醒来后有点渴,她起身去客厅喝水。沈鹤眠也开了门,倚在门框上,没了那条梦中绚烂迷人的尾巴。
“要不要看看医生,你最近睡眠好像不太好。”
“没关系,只是思考太多,容易做梦。”
“嗯。”沈鹤眠注视着她,“这是你的睡衣?”
睡衣是高中时妈妈买的,一直没换,全家每人一套,爸爸的是苹果,妈妈是梨子,南祁的是橘子,南陆的是香蕉。
不是单纯的印了图案上去,睡衣的帽子都是香蕉梗形状,拉链可以一直拉到脚后跟,像个睡袋。南陆给他展示了一下,沈鹤眠笑出声。
趁她行动不便,沈鹤眠走过去将她整个抱起,偷偷抱回了自己房间。
南陆说,“隔音不好,不能乱来。”
沈鹤眠说,“我可以忍着,不发出声音。”
南陆还是摇头,沈鹤眠只好作罢。
“你怎么还没睡?”她问沈鹤眠。
“睡不着。”
“认床?”
“不是,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想你。”他的舌头划过南陆的手腕,温热的湿漉触感外,还有一点硬硬的金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