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21)
“还有思思,多好的姑娘啊,和我们家门当户对的,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说分手就分手呢?那天容家老太太和我碰面了,话里话外都是遗憾,甚至放出了话头儿,只要你和现在这个离了,他们不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呢。”
“我已经结婚了,妈。”沈澜汀回答的直接。
“结婚也能离婚啊,人家不在乎。”孙少荣这么说着,便抓住了儿子的手,“那才是你的良配,你一直没要孩子的打算,不也是在等一个好的时机吗?”
屋里的话,被梁韵听了满耳。她自嘲的笑了声,提了裙子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沈家。
“孙女士,我结婚了,并且没有离婚再娶的打算,至于容家的后悔,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因为您的喜好,左右我的生活。”他态度很恭敬,但话却没有顺从的意思。
“我知道您对梁韵一直有偏见,但她是我的妻子,就是您的家人,我希望今天之后,您能好好摆在对她的态度。我耐心有限,若是每次回来都是这个境况,恕我很忙,没时间回来陪您。”
“你说什么?”孙少荣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了,这还是那个一向孝顺的儿子吗?
是了,孙少荣怎么能忘记呢,他的恭敬孝顺,也是建立在有条件的基础上,那条件是什么来着,她差点忘了,沈澜汀要让她在相处的时间里,了解梁韵,接受梁韵。
她忘了,全忘了。
眼看沈澜汀离开的背影,孙少荣颓然坐在椅子上,该恨谁呢,谁都可恨。
出了屋,沈澜汀没瞧见梁韵的身影,有保姆路过,他将人拦下,“她人呢?”
“哦,人走了,一刻钟前就出了大门,往街上去了。”
沈澜汀抬眼看了下天气,阴云密布,马上就要下雨了,边大步往外走,边打了梁韵电话,响了几声,直接忙音。
这期间,雨水密密麻麻砸了下来。
车就停在胡同口,孙诚见沈澜汀出来,马上下车打开伞迎了上去,见老板脸色不好,又是一个人出来的,料想是家宴出了状况。
“看见太太了吗?”
孙诚一怔,摇头:“我一直守在街口,没见到人。”
最后一点可能被击溃,孙诚知道,沈澜汀这是生气了,肉眼可见他周身气压低了下去,混着雨声,恍若现世恶魔,不知下一刻该谁遭殃。
孙诚心思微妙,总觉得这样的夫人,似曾相识,说起来,这种作风倒和生日那天给人的感觉对了起来。
他捧着礼物送回家的时候,夫人那种满不在乎又冷冰冰的样子,莫名让人拿捏不住。
沈澜汀坐进车里,又一次拨了梁韵电话,对面直接关机了。
听着机械女生无情的播报,孙诚觉得自己也被无情的交代在这里了。
“回家。”沈澜汀眼底那种狠厉和阴兀全然凸显出来,声音反而越来越平静,如此矛盾的一面却能在他的身上融合的这般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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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梁韵也不是故意不接沈澜汀电话,只是她手机静音,又放在包里,没电了也没注意。
刚才出了胡同口,就被赵斐然叫来看画展,一时也没想到沈澜汀会从家里出来。毕竟按照她听到的那段对话,还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留给他们母子规划,规划怎么离婚再婚,规划怎么和容家再续前缘,毕竟沈母对容思思的满意程度,是恨不得立刻捧回家里供着的祖宗。
赵斐然看出她心不在焉,拿肩膀碰了碰她,“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看你的话,没事观察我干什么。”
“你需要我观察吗?你脑门上这不明晃晃的写着老子不爽几个大字吗。”
梁韵没兴致,来看画展也是为了不想独自一个人胡思乱想,可事与愿违,即便处在这样陶冶身心的环境中,照样是心烦意乱。
有些事情,一旦在心里萌芽,便很难再抑制下去了。
“斐然,我想着......”
梁韵开了个头,便将唇紧紧的抿住,虽然有了这种想法,可是在要说出口时,还是免不了心里的不舍和怅然,仿佛不去面对,就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你想着什么?”赵斐然急死了,“说话说一半,最讨厌了知不知道!”
“我晚些时候再告诉你。”她不想说了。
赵斐然压着嗓子吼:“你这样我晚上睡不着觉了要!梁韵,你别太过分啊!求你了,和我说说嘛。”
赵斐然行动力极强,知道画展上不是聊天的好环境,拉着梁韵去了顶楼的咖啡厅,这个时间画展刚开,大部分人都还在下面艺术的氛围里留连,顶层人少反而正好。
她自己要了杯拿铁,给梁韵点了杯蜜桃汁。
“快讲讲,你今儿这是怎么了?”
梁韵垂眸,其实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就是我突然自己追求的东西是错误的,现在有点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斐然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你现在总算愿意透露你的身世了啊?我一看你就不简单,人都有一次试错的机会啊,你要觉得错了,就回归原本的自己就好了啊。”
赵斐然以为梁韵是和家里父母吵架,才出来躲清静的,现在知道自己过不下去了,就回家好了。
“你也觉得不对应该修正?”
“嗯!当然了,你想想啊,谁都有权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能过下去当然最好,就算过不好,父母也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啊,他们总能包容你接受你,包括你的缺点和错误。”
赵斐然虽然和梁韵聊得驴唇不对马嘴,但好在是给梁韵提供了一些情绪价值。让她原本低沉的坏情绪好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