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他娶了男妻(101)
谢攸“嗯”了一声,他站在马车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我想看看你。”
早上还见过,这才隔了几个时辰,又要看。
宁沉“唰”地放下了帷裳,这放得如手被蛰了一样,处处都在表明他的抗拒。
他躲在马车上不给看,谢攸也不强求,仿佛只是这么一问就好,宁沉同不同意都好。
他就看着马车往前走了些,才恍然回神一样朝马车喊:“你要的衣裳我今夜会叫人送来。”
明明他听不见,宁沉却还是嘀咕:“又不是我要的,我是给大家要的。”
何遥差点被他逗笑,乐不可支地抵着窗沿,笑道:“那衣裳送来了,你就不穿,让给我?”
宁沉斜他一眼,“我的衣裳你能穿得?”
他打趣宁沉倒被宁沉嘲笑了,气急败坏地“呸”了一声。
话说宁沉原先可能是身体不好,所以个子比同龄人矮了一些,但自打他见了师父,师父起初各种补药给他灌了一通,加之他最近吃得也多,这几个月个子竟然拔高了些。
也长胖了一些,不像以前那样皮包骨,所以如今身材也匀称了许多,倒是越看越顺眼了。
到底是年纪还小,还能再长长,不像何遥,如今就算吃什么也长不了了。
原先两人的衣裳都差不多大,现在何遥再穿他的衣裳,已经显得有些大了。
他抬手比了比宁沉的头,笑着说:“若是你先前没受那些罪,说不定能长得侯爷那般高。”
宁沉眼睛一亮,“真的?”
也就他信,何遥扭过头笑话他,脑袋被宁沉一记爆栗,他愤愤道:“你又笑话我。”
说笑间已经回了城,几位医师已经散去,预备着明日就要去给百姓看病,所以他们这些医师的房间安排在附近的客栈。
谢攸下了令,用过晚膳后宁沉就收到了几身衣裳,那衣裳是他素来喜欢的鲜亮的颜色,宁沉瞧了一眼,刚要丢到桌边,看见了衣袖上绣的花。
那针脚和谢攸衣摆的一样,宁沉烦燥地丢到一旁。
今日见他衣裳的针脚粗糙,以为他是找了哪位相好绣的,不成想误会了他。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宁沉趴在榻上看那月光,这客栈位置好,白日能看见雍州澄湖,夜里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格外好看。
趴在榻上有些看不清,宁沉坐起身子,突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正逼近他的屋子。
他也不知怎么,总之就是连忙躺回榻上开始装睡,他紧紧闭着眼,听见“嘎吱”一声,他的门被推开了。
那脚步声很轻,带着凛冽的寒气站在他床头。
一只手轻轻放在他额头摸了一下,像是在探他的体温,那手有些粗糙,骨节的每一处茧宁沉都记得,因为那是他牵过很多次的手。
宁沉闭着眼,看不清谢攸的表情,但想也知道,他一定紧绷着脸。
今日在城外没给他看,所以就算夜里偷摸进来也要看一眼。
分明做的是鬼鬼祟祟的事,却没有丝毫慌乱,好似进自己的房间那样。
那手摸了摸宁沉的额头和脸蛋,确定温度正常后,终于收手。
夜里偷偷进他屋子,只是为了探一探他的体温,确保他还安然无恙。
第55章
宁沉僵着身子没动,他不知是该睁眼给谢攸一个猝不及防,还是说该继续装睡。
没等他想好,覆在脸上的那只手突然离开了。
月光下宁趁紧闭着眼的样子格外乖,谢攸站在榻边,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儿。
看他扇子似的睫毛,看他有些泛红的脸蛋,又看了看他裸露在外的锁骨。
夜里风大,他这样不好好盖被,恐怕要受冻。
谢攸拉着衾被,把宁沉盖得严严实实,他又没忍住摸了摸宁沉的发丝,很软,有些滑。
榻上的宁沉忽然动了动,谢攸飞快收手,好在宁沉只是翻了个身,他不敢再碰,余光看了眼还在往里飘风的窗,走过去很轻地关上了窗。
再转身时,宁沉已经趴在榻上,他下颌抵着枕头,正仰头看着谢攸。
被这样抓包,谢攸想避也避不开,他站在原地,沉默半晌才说:“窗还未关,我替你关了,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宁沉却在这时候开口了,“你是侯爷,怎么也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谢攸脚步定住,他脚下像没了力气,只是很缓慢地转身看着宁沉,他问:“我和你是夫妻,来看你也是理所应当。”
他不说还好,一说倒提醒了宁沉,宁沉埋在枕上,很轻地笑了下,“侯爷莫不是忘了,我早就把和离书写好了,我们早就不是夫妻了。”
他存心要扎谢攸的心,以为这样说了谢攸就会气急败坏,然后同意和离。
但是他想岔了,谢攸只是垂眸看着他,很轻地说:“早些睡吧。”
然后他像是很想逃离一样,脚下匆忙地走了,没给宁沉一句说话的机会。
关门声“嘎吱”一响,又重新归于平静。
宁沉躺在榻上,实在不明白他整日都在想些什么,分明以前避他如蛇蝎,现在却一次又一次凑上来。
本就只需要一纸和离书,因为他这样,变得越发麻烦了。
宁沉烦躁地翻了个身,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隔日一早,几十个医师分散几处,连着诊治了几百个病人,城中的锅炉火都未停过,一直咕噜咕噜煮着药,满城飘着药香。
药材昨日谢攸派人连夜送来,满满几车药材堆满了库房。
宁沉闷得满脸都是汗,不敢摘开布条,只能任由汗水流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