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他娶了男妻(23)
宁沉怔了怔,他们的距离很近,宁沉抬头时,只看见谢攸淡漠的眸子和紧绷着的下颌。
他在用一种很陌生又很疏离的眼神看着宁沉,眸子里淬了寒意。
往日里谁见了他这样,总要吓得跪地。
宁沉似乎也怕,因为他的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退了之后又有些懊恼,宁沉又上前一步,他问:“怎么了?我刚才过来带了些吃的,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没敢和谢攸对视,宁沉小声说:“怎么了啊,这么看着我?”
话音刚落,他眼前出现了一个荷包。
那荷包是侯府的,之前丫鬟给他他还不喜欢,后来觉得上头锈的鸳鸯寓意好,就随身带着了。
后来被他拿来装了些不能见人的东西,宁沉记得的。
但是,为什么会去了谢攸手里。
宁沉心头一紧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抢,偏偏谢攸动作比他更快,一抬手便躲开了。
手落了空,宁沉很缓地眨了一下眼,虽然已经无济于事,却还是祈祷谢攸没看见里头的东西。
他抬头和谢攸对视,放软了声音问:“你拿我的荷包做什么?”
谢攸笑了一下,宁沉心里乱成一团,再一扫,看见谢攸身后站着的十七。
十七低着头避开他的视线,朝他摇了一下头。
那一瞬间,宁沉的心都沉了底,他茫然地看着十七,虽然知道他是谢攸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捡了荷包却不告诉自己。
也怪他疏忽,连这也没发现。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谢攸轻嗤一声,对十七道:“他这么喜欢你,不如你跟了他去?”
这话一出,他身后的几个侍从你看我我看你,连忙退下了。
十七没敢开口,垂着头跟着一起退了。
宁沉见状不对,觉得谢攸方才的话有些不好听,皱了皱眉。
又想到这药是他自己放的,这事情的起因也是自己,就想要先示弱。
谢攸垂着眸看不清情绪,宁沉觉得还有转机,他挪了一小步,对着谢攸认错:“这里面的药,我不是故意的,我……”
“这药是给我下的?”谢攸上前一步,他稍稍弯了腰,和宁沉的距离极近,宁沉呼吸绷紧了些,咬着唇摇头。
“可惜了。”谢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说:“可惜你是个男人,即便是和我睡了,也没办法母凭子贵?”
这话说得难听,宁沉瞪大眼,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谢攸,半晌才颤抖着唇问:“你在说什么?”
谢攸却冷着脸,没再重复,却也没收回那句话。
短短一个晚上,谢攸突然对他这么坏,连这种狠话都放出来了。
宁沉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他仰着头,也来了些气,于是也变得口不择言,“是你自己要娶的我,夫妻一起睡觉很奇怪吗?”
“若不是你不肯,我何至于给你下药?”宁沉咬牙切齿,说得愤懑,说得舒畅。
谢攸勾了勾唇,像是终于抓到了他的把柄一样,说:“肯说实话了。”
他抬手一抛,那荷包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宁沉一愣,刚想去捡,触到谢攸带着嘲意的眼,又仓促地收回了手。
他在谢攸面前总是要低了一头的,从前也是,吵架了总要他先低头,分明是谢攸的错。
宁沉望着地下的荷包,那里头还有那日谢攸报给他的平安信,小小一个荷包被他装得鼓鼓囊囊,里面是他的珍宝。
看着看着,一滴泪划过脸颊,宁沉自言自语,又像是问谢攸,“既然你不肯,又为什么要娶我呢?”
他说这话时是低着头的,谢攸没开口,他就自暴自弃道,“我就是要给你下药,你能怎么办?”
谢攸像是被他的无赖气到了,他冷声道,“你尽管试试。”
话音刚落,宁沉一拳砸在谢攸胸口。
谢攸习武,胸口上的肌肉也是硬的,不知他疼不疼,宁沉的手倒是很疼,手背骨节被砸得通红。
大抵是觉得他没威胁,谢攸第一下没还手,宁沉还要再挥手时,他抬了一下手,不知是不是要还手。
他刚抬起手,宝才一下就直冲上来,抱着宁沉往后避。
刚才侍卫退下,他也跟着退了,却没敢退太远,这会看情况不对,忙上前拦了。
他挡在宁沉身前,替他同谢攸道歉,“侯爷,公子脑子犯糊涂了,我这就带他回去,您别同他计较。”
宁沉被他拦着,眼睛通红,仿佛被欺负得狠了的小兽预备着反击。
他向来性子软,被欺负了也不会吭声,这会儿竟然敢对谢攸动手。
宝才一边拦着他,一边小声道:“公子,别冲动,那是侯爷。”
宁沉眨了下眼,总觉得睫毛似乎戳了眼睛,他使劲伸手揉了揉。
大概终于知道,放狠话对他毫无作用,他就是对谢攸拳打脚踢,也没办法改变结局。
来时满腔欢喜,他以为几日不见,谢攸也想念他了,谁料却是追他的责。
食盒也落在地上,宁沉被宝才扶着走了。
离开时,他将背挺得很直,能感觉到谢攸的视线还落在他身上,但不用看,宁沉也知晓,那眼里只有嘲讽。
通往监牢的路时常有犯人,脚下的路也有些血迹,因为时间长了洗不干净,呈黑褐色,实在难看。
宁沉眼睛有些花,踩过门褴时滑了一下,即便是宝才拉着也磕到了腿。
他皮肤嫩,刚这么一擦已经擦破了皮,宁沉就坐在门褴上,他看着宝才,突然有些无助地问他:“怎么办啊?”
刚刚才闹了不快,现在宝才也说不出让宁沉去认错的话,宁沉已经够委屈了,要是还要对谢攸低头,那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