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他娶了男妻(40)
圆圆心虚地避开宁沉的眼,伸舌头要舔他,但因为虚弱没舔到,看起来好不可怜。
何遥伸手在圆圆脑袋上弹了一下,训道:“再乱吃就揍你。”
虽然只是吃坏了东西,但怕那木块划伤了圆圆,宁沉当晚和圆圆留宿了药铺。
药铺地方小,何遥将床榻让了出来,宁沉和圆圆睡榻上,他打了个地铺。
半夜宁沉睡不安稳,时不时要伸手去探探圆圆的呼吸,这时候又开始后悔没跟何遥多学些医术,以至于圆圆病了也只能干着急。
一夜没怎么睡好,宁沉第二日又醒得早,醒来的第一时间是去探圆圆的脉。
没什么大问题,早上喂了圆圆吃过东西又喝了些药,原先蔫哒哒的圆圆又生龙活虎了,在何遥的房里蹿上蹿下。
宁沉这才松了口气。
昨夜没回府,也不知谢攸知不知晓。
宁沉心烦意乱地想了一通,想起昨日宝才在后头追上来了,他当时太急没顾得上,只叫宝才回去了,他应当是禀了谢攸的。
也不知夜里不回去谢攸会不会生气,只是如今已经顾不上了。
又在药铺里住了一日,白日宝才会来帮忙,夜里又坐侯府的马车回府,圆圆如今也恢复了九成,只是宁沉还不放心,于是就没走。
近几日事情实在太多,谢攸的伤还未好,如今圆圆又出了事。
天有些晚了,再过会儿药铺就要关门。
宁沉抱着圆圆在后院,手里摸着圆圆的软毛,突然听见外头一声闷响。
他探出头去,正看见好些日子不见的梁盛站在外头,他打眼往里一扫,只问:“宁沉呢?”
何遥应声抬头,他记得梁盛,只是看来者不善,于是就说:“不在这儿,你去别处找吧。”
梁盛嗤笑一声,抬步进屋,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然后目光停在后院的偏门。
那里只盖了一层布,先前宁沉看见他来就躲起来了,他缩在角落里,实在不想和这人打交道。
梁盛逐渐靠近了些,他停在布帘外头,不动了。
宁沉听见何遥过来拦了,说里面太脏太乱不便进去,可梁盛一句都不听。
他力气实在是大,一把拦开了何遥,伸手便掀了那帘子。
宁沉仓惶抬头,正撞上梁盛带着浓浓煞气的脸。
他不知道这人又找他做什么,只轻声问:“你做什么?”
梁盛冷笑道:“好啊,我当你有什么事,不成想躲在这儿,答应过我的事便这样不做数了?”
宁沉一怔,突然记起梁盛半个月前邀他去生辰宴,但因为圆圆病了他就忙忘了。
想明白后,宁沉张口想要解释,梁盛却突然打断他,只说,“我不听你说谎。”
说罢,他愤愤地走近宁沉。
因为穿了一身黑衣,这后院的屋子又暗,走近了一个黑压压的影子笼罩了宁沉,宁沉还想要再解释,梁盛突然抬起了手。
宁沉下意识闭眼,他站起身想躲开,抱着圆圆的手也往上抬了些。
这时候他怀里的圆圆也抬起了头,眼睛注视着梁盛,见他抬手就以为他是要打宁沉,于是一下就跳了起来,抬爪就在梁盛手上抓了一道血痕。
宁沉惊了,他忙抱起圆圆,偷偷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梁盛,抱着圆圆就想跑,刚跑出两步就被梁盛扯着衣领给扯了回来。
梁盛怒火冲天,指着他怀里的圆圆骂道:“畜生,看我不打死你。”
他抬起手,宁沉却突然弯下腰将圆圆护在怀里,他宁愿让梁盛打他也不肯将圆圆交出来。
梁盛手伸在半空,竟不知该如何下手,半晌才阴沉道:“把那畜生交出来。”
宁沉闷闷地说:“不。”
何遥想来拉架,却被梁盛后头跟着的侍卫给制住了,只能干着急。
两人一个弯着腰一个站得挺直,僵持了很久,梁盛突然冷笑一声:“你是侯府夫人,我确实伤不了你,但你别忘了,你和你夫君的情谊,能不能容他为你护下这畜生。”
“伤了我,你以为它还能活?”
宁沉突然瞪大了眼,脸色变得唰白,他吓得跌落在地,手里却还是牢牢抱着圆圆。
见实在抓不到圆圆,梁盛愤愤地踢到了桌案,带着他的人走了。
走之前还放了句狠话说,“宁沉,你且等着。”
宁沉坐在地上,何遥拉了他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他眼里布满了恐惧,茫然地问着何遥,“我该怎么办?”
圆圆是为了护着他才惹恼了梁盛,他也该护着圆圆,可他要如何护。
他坐在地上坐了很久,突然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站起身说:“我带着圆圆躲进侯府,他是不是就没办法了?”
“我以后再也不出府了,他是不是就抓不到圆圆了?”
说完,他似乎是找到了什么主心骨,抱着圆圆就往外跑,侯府的马车还侯着,他坐上马车回了府。
一回府便躲进屋里,他如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圆圆,生怕一个不注意圆圆就被抓走。
今夜的京城下了场大雨,雨点噼里啪啦落下,外头风声呼啸,吹着窗外嘎吱嘎吱响,一声惊雷响起,照起的光亮衬得宁沉脸色惨白,因为害怕,他整张脸都没了血色,只一个劲发着抖。
宝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榻边说了些安慰的话,可宁沉一句也听不清。
又一声惊雷响起,宁沉突然埋着头哭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噌地坐起身,连衣裳和靴都未穿就往外跑。
他手里死死抱着圆圆,圆圆很乖巧地给他抱着,即便是攥疼了也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