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养错疯批恶鬼的下惨(190)
童怀轻声问道:“姒仙, 你在和谁说话, 哥哥怎么没看到哪里有人?”
姒仙背对着他坐着, 听他讲话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又转移到床前空地上,道:“我在和另外一个哥哥讲话, 他有好多鱼, 但都死了,不害怕了。”
童怀看着床上空地, 旁边是只关了纱窗的窗户, 白纱质感的窗帘被晚风轻轻吹拂起来,加上刚刚姒仙的话让人瘆得慌。
他沉思了一会儿,果断下床往书房去。他刚出门, 姒仙又在他身后和他所谓的“鱼”讲起了话,说:“你快上床来睡觉呀。”
他加快脚步进了书房,取了两张剪裁过的红布,一张画了辟邪符,一张画了固魂符。
看姒仙和人交流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但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现。他还是偏向于姒仙是受到了塔卿的事的刺激,要么真的有什么鱼,只是太强隐藏起来他发现不了而已,要么就是姒仙产生幻觉,自己想象了一个虚拟的人。
小孩子命很轻,容易被脏东西缠上,保险起见,他把两张符装进了一个符袋里,又拿了一个大号的曲别针,把符袋别在姒仙手臂上。
姒仙问:“哥哥,这是做什么?”
童怀抱着姒仙躺下,给人盖上被子,拍了拍道:“保平安的,你可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姒仙睁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又拍了拍空着的那边床位道:“哥哥,来这边睡。”
童怀也不阻止他,反正万事有他在。鬼来收鬼,妖来收妖。
童怀在姒仙身边躺下,心中却难以平静。他警惕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夜晚的房间格外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远处传来的微弱车鸣声。姒仙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而童怀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童怀终于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他感觉得到,可无论如何挣扎,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束缚住,怎么也醒不过来。
那人的脸宛如被浓雾重重笼罩,模糊不清,根本无法辨认其究竟是谁。
那只冰凉的手缓缓触摸上他的脸,寒意如锋利的冰刃,瞬间穿透肌肤,冻得他浑身战栗,本能地想要扭头躲闪。
可他扭过头时,一张青紫的腐烂的脸猝不及防地与他对上,那股浓烈刺鼻的腐臭味犹如汹涌的潮水,直直地冲向他的天灵盖,强烈的恶心感瞬间涌起,激得他连连后退。
而那腐烂脸颊的主人,竟然是厉台的模样,他双眼充满怨恨,死死地盯着童怀,声嘶力竭地质问道:“为什么不救我!”
童怀猛然惊醒,双手紧紧地抚着欲裂的额头,浑身冰凉地坐了起来。如同被诅咒了一般,满脑子都是厉台死时那凄惨的场面,挥之不去。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才凌晨四点,旁边的姒仙还在沉沉睡着。
估计是姒仙的那些话深深地影响到了他,房间里存在第三人的感觉愈发强烈,那种刺骨的寒意从背后悄然袭来。
他猛地回头,可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他的影子。
但此时,客厅却突兀地响起了其他声音,那声音仿佛是什么东西重重放到木板上发出的沉闷碰撞声,音量虽然不大,却如同一把尖锐的锥子刺激着人的神经,令人烦躁的感觉丝毫不输那一滴一滴的水滴声。
小白也不安地叽叽喳喳地吵闹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
童怀警惕地起身,放轻了步子走到客厅开灯查看。
没有人,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但那原本空荡荡的茶几上,却诡异地多了一副五子棋,他明明清晰地记得,刚刚姒仙玩完后,他亲手给收起来放到了抽屉里,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桌子上。
他上前看了一眼,棋盘上黑白棋子不仅正在激烈地对弈,而且竟然还分出来胜负,那一颗颗黑色的棋子宛如胜利者在耀武扬威,宣告着黑子的胜出。
童怀低声道:“鬼下棋?”
童怀来不及思考,抱起躁动不安的小白,双手轻轻安抚着。
一切都过于诡异,先是姒仙频繁的自言自语,如同被看不见的人蛊惑;再是现在这突然出现的棋局。
他把东西收拾好,又回到房间躺下,在这浑浑噩噩间,沉沉睡去。
童怀第二天醒来,本想着先去厨房做一点热乎乎的吃食,再带着姒仙去处里处理遗留的工作。
可他走到客厅时,整个人瞬间呆住了。那副昨晚被他亲手收起来的五子棋,此刻又赫然出现在眼前。
棋子和棋盘被粗暴地掀翻在地,一片狼藉,而且所有的白子都碎成了小块,零零散散地丢得到处都是,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斗。
或许是被什么不干不净的脏东西进了屋子,童怀眉头紧皱,上前正打算捡起那些破碎的棋子。
右手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戒指。
是骨戒。
但是颜色和之前的四枚都完全不一样。
童怀慌慌张张地从衣领中捞出戴在他脖子上的戒指,加上他手上这枚,总共五枚。
除了房冥,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如此执着地要他戴着这些骨戒。
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暗道:房冥,你可真是好样的,一声不吭地来,又一声不吭地走。
所有的事情都要瞒着他,那为什么不做的干净一点,还要让他知道这么多。这到底是想做什么?刺激他,还是想让他感恩戴德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