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养错疯批恶鬼的下惨(193)
半夜十二点。
齐雨和乌庸焦急地轮流给童怀拨打了好几个电话, 可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无奈之下, 两人决定前往童怀的公寓找, 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安静得让人心里直发毛。
没办法,两人只好打算先回处里收拾东西,心里想着,童怀向来守时,说不定到点了就会出现。
结果刚一进去, 脚下就发出“嘎吱”的声响, 原来是踩到了塑料瓶。定睛一看, 房间里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咖啡瓶和咖啡杯, 凌乱不堪。
齐雨小声感慨道:“早知道就找你收集瓶盖了。”
他们找了一整晚的童怀,居然就坐在接客室里。只见童怀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沙发, 神情疲惫不堪。而姒仙则安静地躺在沙发上, 身上盖着一件外套,正在熟睡。
童怀面前摆放着五子棋盘, 令人诧异的是, 白子都已破碎,而黑子却完好无损。地上更是散落着一地的骨戒,诉说着主人内心的纠结与痛苦。
齐雨从未见过自己的老大如此颓废的模样,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骨戒,轻轻地放到桌子上,然后上前捏起几颗破碎的白子,担忧地说道:“老大,你还是睡一会儿吧,还有一个小时人家才上班。”
童怀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张扔了又一次次出现的棋盘,对齐雨的话仿若未闻,毫无反应。
两人说话间,乌庸已经找来了两条毛毯。他动作轻柔,一条给姒仙仔细地盖上,一条则给童怀披上,嘴里念叨着:“入冬了。”
齐雨向来就不是一个擅长安慰人的主,他索性将棋盘和棋子一股脑儿地全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拿着金丝弦把骨戒串好,塞到童怀手里,大大咧咧地开解道:“所谓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吊的还是一颗弯脖子树,有什么值得伤心的。大不了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个,不是说什么治愈情伤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启下一段感情吗?”
童怀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乱糟糟的,他缓缓站了起来,眼神阴沉地撇了一眼齐雨,言简意赅地表达道:“不会安慰人就闭嘴!”
他一直没有和齐雨他们将房冥和厉台的事情说清楚,在他们看来,童怀就是房冥假装厉台,骗了感情之后又被无情地甩了而已。
只有童怀自己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这理不清的真相。
齐雨却依旧不知死活地犯贱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怎么就偏偏吊死在这颗树上。老大,你告诉告诉我们你们到底怎么吵起来的呗,怎么上一秒还您侬我侬的,下一秒就提上裤子不认人了?”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童怀气得把身上的毛毯砸了过去,刚好盖住齐雨的脑袋,怒喝道,“你在说一句话,这个月的案件汇报就全给你了。”
一听到要写汇报材料,齐雨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
乌庸在旁边用肩膀撞了撞齐雨,嘲笑道:“让你犯贱。”
齐雨心中窝火,想撞回来,乌庸却立马把车钥匙丢给齐雨,笑道:“快去开车。”
齐雨嘴里骂骂咧咧的,但也只能乖乖跑去开车。
童怀趁两人拌嘴的功夫,去浴室用冷水抹了一把脸。最近他总是睡不着,身体的疲惫感越来越重,神智也在慢慢沦陷。唯一能够让他稍微清醒一些的方式,除了不停地喝咖啡,就是泡冷水澡。
当他神智恢复清醒后,走出浴室正要把姒仙喊醒,却被乌庸拦住了。童怀满脸不解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乌庸神色凝重,道:“老大,权青这次的来信不正常,我们这次去危险重重,真的要带着姒仙一起去吗?他一个小孩子,出了事情我们怕是顾不上他。”
童怀穿上外套,仔细地整理好衣衫,坚定地说道:“姒仙是妖族,樊来说他身份不简单,带着他去或许能查到些东西。我会护好他的,而且他可不比我们弱。上次在百魔观中姒仙能量爆发的场面可不是一个弱者能表现出来的。姒仙真正的实力,可能远比我们想象得大得多,谁保护谁还真说不准。”
乌庸听了,不再阻拦。童怀这才轻声把姒仙喊醒,然后温柔地抱着睡眼惺忪的小孩说道:“我们走吧。”
上车后,乌庸带着两条毯子,迅速丢给童怀,说道:“冷,盖着点。”齐雨在前面专注地开车,而乌庸却没有坐到副驾驶上,而是选择和他们一起挤在了后座里。
童怀接过毯子,轻柔地给姒仙盖好,随后便望着窗外黑乎乎的夜发起呆来。但身旁那股炽热且无法忽视的视线,显然不想让他安静地思考。
他无奈转头,对上乌庸的视线:“有事说事,你看得我心慌。”
乌庸的脸上满是欲言又止的神情,表情中透着深深的担忧,问道:“你和房冥到底怎么了?你只告诉我们他不是厉台,骗了你。老大,我了解你的脾气,如果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你不会把自己折腾得这般憔悴不堪。他不仅骗了你,肯定还做了其他更过分的事。”
童怀把毛毯往上扯了扯,语气显得轻描淡写:“分开就分开了,没必要再提。”
乌庸明显不相信他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目光坚定,步步紧逼地说道:“不必再提?可你根本就放不下!把自己照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又是为了什么?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天天喝这么多咖啡到底是为什么?”
童怀转头看向车窗外那一片漆黑,口中说着不知是安抚乌庸,还是自我欺骗的话语:“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