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是(144)+番外
其中一个人确实对应如是有些畏惧,当下就差点迈出一步,但又被抱有侥幸心理的同伴拉了回来。应如是对这些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确实挺无语的,既然如此,那就一并论罪吧。
应如是转过身,对天君道:“人魔交界处养私兵的事情我已查明,寅金族三皇子和魔君手下寂和养私兵数千人,其中并无仙族干预。”
随即有人问道:“那殿下可知,他们为何养私兵?是不是想对仙族不利?”
应如是嗤笑道:“魔族的事,你问我?至于是不是对仙族不利,我想,数千人的队伍应该算不上什么威胁。”
应如是随后道:“魔界养私兵乃是高等军密,只有天君和几位大员有权知晓,而且,”应如是转头道:“这起码是半年以前的消息了,现在被泄露出来,那就只能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把名头改成了我的,这不是栽赃陷害吗?”
说到这里,前排一位大员适时地站出来,道:“臣昨日业已查明,魔界养私兵的事崇安王半年前确有上报,如今被人泄露出来诬陷崇安王,还望天君明察。”
天君缓缓站起来,道:“既如此,那可见确实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构陷崇安王!我天族竟有此叛徒,真是罪不可恕!”说罢,天君看向应如是,问道:“崇安王,你觉得背叛天族的人,应当如何处置?”
他这话说得巧妙,他明明早就知道有养私兵这一回事,可却现在才装出一副事务繁忙,刚刚知晓的样子。说白了,就是心里有所怀疑,应如是都懒得看他一眼。朝下跟着参过她的官员更是敢怒不敢言,难怪,难怪那些一品大员稳坐如山,还告诫过一些亲近的门下不要掺和这事儿,原来是早有准备!
台下脸色各异,有些人懊悔不已,恨自己跟风上奏;有些人心里庆幸,幸好听了话,没跟着人云亦云。
应如是看向于和业,冷冷道:“按军法,处死。同谋者,同罪。”
一说到“同罪”,后面那几个被应如是点出来的人立刻就跪了下去,他们一直以为天君怀疑应如是,可没承想,竟是给他们设的局,急忙道:“天君,天君,我们是被蒙蔽的,是于和业告诉我们崇安王有谋反之心,我们才敢上奏。这绝不是我们本意,更不是要背叛天界,我们是出于对天界安危的担忧……”
墙倒众人推,于和业心里的那口气像是终于松了一样,终于撑不住身子软了下来。他没想到,没想到进了景风的局,出了景风的局,却又进了天君的君。
真是天要亡我啊——
于成伟膝行过来,对着天君连磕几个响头,嘴巴也利索了,道:“天君,天君,我父亲是为了救我才被魔君威胁的,这非他本意,还请天君从轻处罚。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在军区违令行事才让人抓走,给了魔君可乘之机,要不然事情绝对不会发展成如今这个样子……”
“可乘之机?”应如是冷冷道:“那为何他收到威胁时并未上报?”
于成伟一时哑火。应如是不管他,转头看向于和业,道:“我就说你这个人太贪心了,本来,如果你自己先认罪,受人威胁,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理由。可你看到你儿子回来了,就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保全一命,拒不承认,罪加一等。你身为天庭一品大员便是如此不把我前线战士的性命放在眼里吗?!”
最后一句话,只有天君和知道寅金族易主真相的几位官员听得懂。其实目前还不知道,于和业到底跟魔君说了多少,如果魔君知道了魔族事务有仙界干预,那按照他的野心,势必又会是一场大战。
“罪加一等,光靠你的命可赔不起!”应如是的这句话仿佛点醒了于和业,他直起身子,对崇安王叩了一首,又转身对天君叩了一首,道:“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家人并不知情,背叛天族,罪不容诛。我死不足惜,还请天君留犬子一命,犬子愿为天族,效死!”
“爹……”于成伟膝行到于和业身旁,本来就因失血而发白的脸更加苍白,涕泪俱下,哭喊道:“爹……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不能死啊!”
于和业的身躯此时坚硬得就像一块石头,无论儿子怎么拉扯都一动不动,跪伏在那里。
天君并无波澜,只道:“崇安王,你如何看?”
应如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于和业,开口道:“你可知你这句话的分量?”
于和业并不起身,以额触地,跪伏在那里,声音却越发有力:“犬子愿和天族缔结契约,除非战死沙场,否则契约生死不散,永为天族所驱!”
这是想用后面几代人来保他这个儿子了,不过也是,他儿子要是死了,哪来的后人?
应如是没说话,只是招了招手,便有将士进来把于和业带下去了,关进天牢。被拖出去的时候,于和业口中仍旧高呼:“犬子愿为天族效死,望天君成全!望天君成全!……”
声音越来越小,只留下外面洒进来的霞光,和那一顶掉落下来的官帽。
这件事就算是处理完了,众官唏嘘了一阵,本打算就此散了,可是一些先前跟风参过应如是的文官不服气,出于一种被人耍了的怒气,反正已经得罪了,左右都要被贬,倒不如贬个清清楚楚!
“私兵的事了了,那请问殿下,戚陌离如何解释?”有人不服输。
应如是转头看了看上方宝座,天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了。应如是心里嗤笑一声,怎么,怕影响我发挥?
老狐狸!
现下这个局面,双方都有气憋在心里,应如是看谁都不顺眼,她就不是感恩戴德的那种人,她手下的人拼死拼活做了那些事,天君却还要怀疑他们的忠诚。敢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她就敢指着鼻子把他骂一顿。她道:“私交甚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