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是(146)+番外
应如是点头:“嗯,快好了。现在有神力养护,这些皮外伤比之前愈合速度都快了一些。”
“那就好。”易清月微微点头,随后问道:“接下来什么打算?”
应如是本来打算下了朝直接去找天君的,可这么耽误了一会儿,她又不想这时候去找他了,想了想,道:“不是说有个魔族人看到我去王宫了吗?一起去看看。”
“好啊,那走吧。”
……
“朝会中途的时候,天君突然派人出来下令大肆排查各府有无奸细,可那群来路不明围着应府的人却没有被排查出来。不过,”易清月顿了顿,道:“倒是有些个官员被立刻带入天牢了,什么都没问,像是提前就准备好的,看来天君趁此机会查了不少人!”易清月边走边道:“我先前私下里也抓了几个,看天君下了这道旨,就让人把他们关进天牢里去了。”
应如是点头,确实应该关进天牢,私自关押,说不定又会有不必要的揣测。
随着向囚室门口的一步步靠近,应如是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皱了皱眉,道:“用刑了?”
易清月点点头,轻声道:“上了重刑。”
应如是冷哼了一声,嗤道:“多新鲜!”
天牢里一般很少会用上重刑,除非是此人实在罄竹难书,天族也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仁德。可现在面对这样一个普通的魔族宫人,费这么大一番周折,就为了让他承认自己确实私下潜入过魔宫,是不是太过了些?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善不善的不知道,但应该保真。一开始这么说没人信,打到快濒死的时候仍旧没有改口供,那就很有可能是真的了。也难怪那群文官会抓着自己不放,还就那么相信了这个魔族人的话,敢情伤重一些就有信服力啊?是为了彰显对自己的看重吗?应如是心里一边嘲笑着这种拙劣的手法,一边被引导着往前走。
易清月留在外面,应如是一个人走进去,看到了一个年轻的魔族男子,浑身伤痕累累地被绑在囚架上,身上的宫服也早已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垂着头,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应如是走过去,她对这个诬陷她的人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淡声问道:“你是怎么被抓过来的?”
那个魔族男子仍是垂着头,气若游丝道:“我外出采买,碰上了天族人,不小心冲撞了他们,就被抓了起来。他们看我是王宫里的人,就向我打听王宫里的消息,我为求自保就说了,之后就被送到了这里。”
应如是嘴角一勾,却不见笑意,道:“很标准的答案,事先练过很多次了吧。”
那人呼吸有些困难,却还是笃定道:“我只知道这些。”
应如是只看得到这人凌乱头发,她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道:“那我怎么没见过你啊,我那天潜入王宫,路上可一个人都没有,你可别告诉我,是我没发觉。”
闻言,这个年轻男子才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张有些漂亮又有些倔强的面孔,他用他那唯一干净的眸子望向应如是。
应如是看着他,道:“拿自己的命来诬陷我,除了威逼,我实在是想不到景风能用在你身上的其他方法。受害者被逼着去诬陷另外一个人,听起来可笑,却更可悲。”
听着她的话,这名年轻男子的脸庞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似是这么多天的折磨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可他仍然是咬着牙,忍着。应如是微微侧身,不再看他:“想哭就哭吧,这里没别人。”
他的声音是嘶哑的,身上是没有力气的,无力的哭喊和至深的痛苦让这副年轻的身体微微颤抖。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呼吸都困难,可他的难过、痛苦却丝毫没有因为身体的疲累而减半。
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沙哑着挤出来几个字:“对…不…起……”
应如是嘴角带着淡淡的悲哀,道:“有什么对不起的,景风的目的是我,你只是被利用了而已。”
应如是看了看他,缓声道:“你的伤,太重了。”
那人摇了摇头,意思是已经不在乎了。
“还有什么愿望吗?”她见证着一场死亡,眼神里有着司空见惯的平静,却亦有着上神所具备的那抹悲悯。生命的流逝,缓慢而盛大。
那人缓缓道:“我、的、家、人。”
应如是点头:“我知晓了。”
那人眼睛盯着她,恨恨道:“……死!”
他眼睛里迸发出来的光芒似是他燃烧到最后的生命,应如是打量了他一会儿,转身走到茶桌旁,指节轻敲着茶碗边缘。不过一瞬,她就做出了决定。那个时候,死亡确实是一件相当奢侈的渴望,只是没人能够满足她。
她伸手挑起两滴茶水,她看着水滴在空中流动,像生命一样鲜活,接着凭空一挥,茶水便钉进了那个年轻男子的身体,随后便没了生息。她站在那里,看了他最后一眼,出去了。
囚室的大门为她打开,应如是冷冷地对旁边的将士吩咐道:“把他的尸体送回人魔交界处,说是我送过去的,那边的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诺。”
易清月一直站在外面等她,听到这番话,道:“你把他杀了?”
应如是看着她,点了头。易清月微皱眉,道:“那怎么翻供?”
应如是嘴角微微一勾,道:“不用翻供啊,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闭嘴。”
应如是接着往里面走,易清月跟上去,道:“你还要去见谁?”
应如是道:“于和业,我得知道他到底往外说了多少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