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凶狠太残暴了吧!
为此在邵润扬注意到他的神色,问他:“怎么,你是知道怎么回事吗?”时,萧淼清赶紧摇头。
“大概是这鹩哥从前在外招惹的仇敌吧。”萧淼清道。
笑话,这鹩哥不过是胡言乱语了几句,屁股都被啄秃了,萧淼清要是说点什么,保不齐头顶有鸟做探子转头回报,那过两日被啄秃的就是自己了。
他可不犯险,原著里的男配个顶个心狠手辣,保不齐能干出点什么来。
明哲保身,边缘占便宜,这就是萧淼清的处世之道。
鹩哥挨了一顿揍,虽叫邵润扬用法术治了治屁股,还是彻底蔫在了鸟笼里。看来拔掉鸟的屁股毛实在是某种精神摧残。
——
入夜,萧淼清端着自己的功课到张仪洲房里交给他看。
这些都是原本在云瑞宗山门里时,萧淼清每天要做的。自从上次张仪洲提出要萧淼清回师门以后,萧淼清表面上敷衍应付过去,心中却常常惴惴然,偶尔午夜梦回都是被带回师门的噩梦。
为此卖乖的事不少做,还日日过来交功课,摆出在山下也依旧勤学苦练的样子就是其中之一。
这事儿不仅在大师兄面前能刷好感,到时候就算是师尊追究过来,萧淼清也有些为自己说话的余地。
多么远见卓识啊,萧淼清自觉如此。
萧淼清将功课递给张仪洲,自己站在下首,本来是想乖站着不做声的,然而他下午回来时就痒的眼睛总时不时发作一下,叫萧淼清感觉眼里的细沙没有消掉。
在他第二次伸手去揉眼睛的时候,张仪洲抬眼看向萧淼清,盯着他揉眼睛的手问:“眼睛怎么了?”
萧淼清老实说:“有点痒,好像是吹进了风沙。”
他将手放下来,眼睛却不住眨啊眨的,张仪洲看不过去:“过来。”
萧淼清上前两步停住,张仪洲起身,两人之间的高度差叫他极容易看清萧淼清的眼睛。
萧淼清的眼睛除了有些水汪汪,并没有被他揉红,不过也因此更叫张仪洲看见了萧淼清眼睛底部沉着的那一丝立刻要消散的浅蓝色痕迹。
若非此时萧淼清的眼神坦荡,张仪洲可能要怀疑他已经成了牵线木偶。
张仪洲随即低下头,一手轻轻抬起萧淼清的下巴,叫萧淼清往后仰,愈发叫他的双眼可以袒露在自己目下。
萧淼清感到张仪洲的指尖拂过自己的皮肤,他一怔,张仪洲的脸便放大靠了过来,呼吸擦过萧淼清的脸侧,使他越发呆住。
从这样的距离看张仪洲,几乎使萧淼清产生一种两人之间关系极亲密的错觉。
他的心轻轻多跳了两下,没叫主人察觉。
张仪洲的指腹触上萧淼清的上眼皮,轻轻将他的眼睫往上推,如此便看得清清楚楚,萧淼清的眼底的确有一抹浅蓝色,叫萧淼清感到不适的并不是什么风沙,而是这浅蓝色的罪魁。
能够在人的双目当中留下这样痕迹的,是鲛人。曾经有鲛人意欲蛊惑控制萧淼清,只是不知道是临阵变卦了,还是并没有成功,以至于萧淼清此时还保持着清明的状态。
萧淼清维持着后仰的动作,几息以后感觉张仪洲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他忍不住说:“师兄,我脖子酸。”
他的抱怨将张仪洲的思绪拉了回来。
等了片刻,张仪洲才托着萧淼清的后颈,叫他直起脖子,然后指尖弹出一缕白色烟尘吹到萧淼清的眼前。
萧淼清感觉眼前一凉,继而就是眼底清清爽爽的感觉,刚才还在困扰他的痒意顿时消散无踪。
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眼睛,然后才一板一眼地说:“谢谢师兄。”
张仪洲退了两步回坐下,手中执起萧淼清的课业翻动,口中低声问他:“今日去了哪里,有何经历吗?”
这问题也是极寻常的,萧淼清启唇前却想师兄并不喜欢叫他去见鲛人,是以改了要出口的话,只说:“今天去了城西的神君庙,看了里面的神君,除了香火鼎盛外没看出什么了。”
张仪洲抬眸,眉眼锁住萧淼清的举止神色,又问一次:“只去了神君庙?”
萧淼清点头:“只去了神君庙,然后逛了逛就回来了。”
萧淼清其实根本不善于说谎,他的眼神每次说谎时便不由自主的带上几份游离。
张仪洲垂眸合上了手中的课本,将之递还给萧淼清,不置可否地淡淡道:“如此便好。”
萧淼清未察觉什么异样,以为自己成功瞒天过海,欣欣然揣上自己的课本回了房间。
萧淼清还是觉得神君庙有些问题,只不过每次和邵润扬他们提起的时候总是不叫师兄们当回事,也总有各种正经理由将他搪塞回去。
萧淼清还是想顺着自己的直觉往下查一查,如此一来不告诉师兄们倒是比告诉师兄们来得方便。
等他真的查出什么了,直接把实打实的证据放在师兄们面前,到时候还省去诸多口舌。
萧淼清翌日晨起便准备再去找斩星。
兰通城的神君祭祀是由鲛人祭祀起源的,也许身为鲛人,斩星会知道一些书上不写,人族不提的往事。
知其缘起也许就会晓得它如何发展至今。
萧淼清整理清爽后没有马上出门,而是侧耳听着其他临近房间的动静,听见其他师兄都出门了,萧淼清这才将房门推开。
他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无人踪的长廊,却没想到推开门后就看见张仪洲站在鸟笼旁,抬手正在为鹩哥添食。
萧淼清往外冲的脚步一顿,不得不先老实站住:“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