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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和死对头结为道侣了(455)+番外

这些年她的残魂寄生在机械灵宠中,也会到处走动。

“为何不言?”

桑婵站在一旁,万年又百年,魔族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

典禄成为公玉禄,又成为季涉竹,早就见过千山万水了,不知道为何,依然畏惧与桑婵对视。

明明她们从未对视过。

兴昆河洞没什么天光,这里鬼气森森,曾经是邪修的巢穴。

如今翻海的魔气在这里修炼,偶尔能诞生化为人形的魔,桑婵会把他们送入宗门,由修士教导。

哪怕她的弟子名满天下,对她而言自己并未传授什么。

她成为真正的人也是那一团七情,因为接木村的生活。

因为……养大典禄的那些年。

有些道理她直到最后一刻才懂。

那个夜晚阿禄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但不懂为何她不早说。

这里太安静了,绿色的泉水滋养着璞玉躯体,桑婵的视线比泉水还热。

“师尊,这不还是明摆着的事?”

桑婵:“你的眼睛不是好了么,为何不睁开?”

从前问问题的是典禄,似乎反过来了。

但她还是不睁开眼,漆黑的长发垂在白玉一般的肩上,“师尊,我宁愿做回天盲。”

桑婵带着灵宠化的公玉禄去过炼天宗,也知晓这段师徒情的来龙去脉。

她再不懂看季町的眼神也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虽然当年的典禄是天盲,可是她们抬眼的角度都如出一辙,神色也宛如摹刻。

桑婵有足够的耐心,陌生的不悦也毫无道理可言。

回了兴昆河洞她闭关好长一段时间,出关得知公玉禄被游扶泠带走,又去炼天宗把人接了回来。

丁衔笛前身是娄观天,桑婵是她的师尊,公玉禄是她的大师姐。

游扶泠如今是炼天宗前宗主的弟子,季涉竹是她的师尊,季町是她的大师姐。

公玉禄做过几年季涉竹。

桑婵第二次登山门拜访之时丁衔笛也在,看桑婵与季町切磋津津有味,还问游扶泠这关系是不是徒孙,那你也得喊我一声……师尊的师妹叫什么来着?

游扶泠说师傻。

丁衔笛:……

忆起公玉禄以灵宠的形式窝在季町怀里,魔物垂眼,捞起绿水中的躯体,“你小时候说最不想做瞎子。”

桑婵:“但阿禄为了我睁开了眼睛。”

她知道若是没有公玉禄,魔族永存地底,她也消散天地。

万年过去,魔物依然笨拙。

公玉禄挣扎不开,赤。裸的躯体打湿了桑婵的外袍,她依然不睁眼,喊了声师尊。

“罢了。”

布局多年,谋算那么多人的前世今生,她的疲倦迟到许久,此刻才化为叹息。

她只希望留住桑婵,并没有想过别的。

这只魔与同族不一样,但她先遇见的是母亲。

公玉禄想过无数次,如果我不过是母亲的遗物。

再没有感情的魔也会为她破例,养我不过是为了……

她换了躯体,听不见桑婵的心声。

耳朵却听到——

“不是因为你母亲。”

“我没有喜欢过她。”

“你不是她的遗物,你是阿禄。”

这三句是公玉禄心声的回答,怀中瓷错愕地睁开眼。

桑婵在兴昆河洞的洞府更像野兽的洞穴,面积大也很干燥,灯具数盏,桌椅板凳一应俱全,甚至全是好物件。

洞穴的布置与黔迢山如出一辙。

“一样吗?”

桑婵看着怀中人,火红的长睫与眉眼,比红霞还绚烂的眼眸。

比起刺眼的阳光,魔物更钟情这样的景色。

公玉禄:“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张脸也是鲟师按照桑婵的描述做的,变成仙鹤的小五和飞饼都看过,说比她们印象里的漂亮许多。

丁衔笛站在一边笑,说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魔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只是懂得很慢。

什么都慢一拍,比如接木村那具本该销毁的尸体,比如典苗弥留的眼神。

但她已经回应过公玉禄了。

在那天月夜燃灯的床榻,在湿漉漉的水井旁。

明明道术高超,修士却笨拙地洗手,典禄思考着计划睡去,放弃了与师尊做道侣的计划,打算主动找上公玉家。

桑婵却想着加速魔井开凿和布阵,她想要带典禄去魔族的新世界。

好在她事与愿违,好在公玉禄心想事成。

典苗希望女儿是普通的眷族,失望了。

她希望女儿卜卦资质平平,不要做卜天地众生的神明仆从,也未能如愿。

她最正确的选择依然是那天带走宛如小山般沉重的女人,续上了这个世界的千千万万年。

“娄……丁衔笛写了新符箓,配合但要可以暂时听见一步之遥之人的心声。”

桑婵如实回答,怀中瓷闭了闭眼,“她真是一如既往地恣意妄为。”

桑婵:“毕竟是讨厌的神。”

公玉禄:“她最开始也是人。”

桑婵:“最后还是想做人。”

她抱着公玉禄坐在床榻,术法烘干了湿痕,魔物粗糙的拇指抚过公玉禄躯壳的面颊,很快磨出了红,她匆忙松开了手,又险些把人丢下去,急忙抱了回来。

简直像抱小孩。

还不能动弹的公玉禄没忍住笑了。

“我也想做阿禄的人。”

魔也受了弟子的教导,学以致用。

但公玉禄想放弃了,微微摇头。

桑婵认真看着她,“阿禄,我从未喜欢过你母亲。”

公玉禄偏头,避开她宛如深渊的眼眸。

她虽从未见过母亲,却清楚母亲为什么冒着风险要捡走桑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