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汉唐]恰似故人来(26)+番外
这个地方,跟它的主人一样贵气,同时也拥有与它主人身份迥然的寂寥。
李世民暂时搬回长平侯府小住,也用行动堵住了那些嘴碎的人再乱嚼舌根。
这日他去校场视察士兵训练的情况,马仆刚牵乌云盖雪来,纷白雪花从天空飘落而下,落在他的眼睫上,贴在鼻头化成水,更多的悠悠落在地上。
快要过年了啊。
汉承秦制,以往一年都是十个月,刘彻继位后下令改了历法,将一年分为十二个月,李世民略略算了日子,确实快到正月了。
武德二年正月,他奉李渊敕命出镇长春宫。
武德三年,领兵在外。
如今也是同样的日子,他身处异乡,与家人不得团圆,心里黯然,却不能表现出来。
到了军中,他在赵破奴和将官们的陪同下登上高台,一览下方操练的士卒。
正看得认真,脑海里倏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有事同你商量。”
自从发现昆仑玉指环可以把彼此想说的话传递到对方那里后,他们确实间或有交流。但双方都不是闲来无事纯聊天的那种人。故而就算互换,只要非必要,就不会通话。霍去病话更少,平时都不会主动提起话题,他突然说有事要商量,那肯定是大事。
「嗯」李世民轻轻挑眉,下意识应道。赵破奴与将官们听到头儿嗯了一声,以为是士卒们练的阵型哪里不对,连忙下令挥旗重整,从头再来一遍。
霍去病平铺直叙:“那个什么夏王派使者来了,劝你和王世充罢兵言和,否则他就出兵来打。”
“嗯?!”秦王略一皱眉。赵破奴与众将官见骠骑将军神情变得戏谑中带点奇妙,开始反思他们这次练兵到底是哪里没有领会到将军的将令,以致错得如此离谱。
“听闻夏军粮草充足,窦建德是吃多了么?”李世民似笑非笑道:“也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玩意儿,和我讲条件?”秦王真是被夏王逗笑了,他打王世充,关他窦建德屁事!不管好自己,反要凑上来,是嫌自己在秦王殿下这里存在感不强了,来提前找点存在感?
霍去病听他这样说,明白李世民的意思。
骠骑将军性格桀骜,不受拘束。若不是顶着秦王的壳子,换做是他自己,早都叫人把使者轰出去,哪给他机会让他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唾沫横飞,鼓吹夏军兵精将广。
眼见头儿时而冷哼,时而两眼危险的微眯,时而面露不屑,神态凛然高傲。赵破奴与将官们汗流浃背,有些看着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快被骠骑将军身上冒出的威压给压得差点厥过去。不待骠骑将军开口,首先是在心里自我剖析深刻的将自己检讨了一遍,准备向骠骑将军真诚的认错,并且潜心请教操练士卒的要点。
李世民啧了一声,长久的沉默后,在紧张地快冒烟的赵破奴的注视下开了金口:“嗯,很好。”一抬下巴吩咐道:“就是这样,继续操练吧。”
赵破奴张口,两只圆眼呆愣迟钝地眨了眨。
不是,头儿,我都快被你吓傻了,你就说这个?
……
另一边,唐军主帐中。
秦王坐于上首,单手支颐,眉眼微沉,一副思虑入神的模样。
下列两旁的将军们屏气凝神都等他最终决定。
夏王使者口若悬河,见秦王听他说完后久久不语,以为秦王是真的忌惮夏军的势力,正准备再加把劲,把势态说得更严重点。
从开始就不发一语的秦王眼睫上下眨了眨。依旧用手撑着下颌,长腿换了姿势悠闲地搭在一起。两根修长的手指自桌上夹起展开的那封窦建德的亲笔信。
“来人。”霍去病随手把信轻飘飘丢给走进来的梁亢。
“拿去当柴禾烧了。”
“秦王殿下你!”夏王使者说得口干舌燥,刚吞下一口唾沫润嗓,忽听秦王发话,满是褶子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一口气堵在喉咙出不来。
霍去病嗤笑一声,轻蔑地扫了使者一眼。“他窦建德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本王?”此话一出,眼见秦王迟迟不给反应,不由捏了一把汗的众将哄堂大笑。
“把他带下去。”霍去病一指夏王使者。
守在帐外的士兵得令入内,麻溜地左右拎起使者的两条胳膊。
“使者大人是本王的贵客,请他在我军中多留几日,你们万不可怠慢,短了吃食。”
别看秦王殿下素来宽仁,从不摆架子,可他一旦傲起来,那张扬恣意就掩藏不住。
本就是天之骄子,不过是稍微收敛了气势,就以为豹子变成猫了。哪有这样的道理?秦王的獠牙可一直闪着寒光呐!现在不想搭理窦建德,不代表以后不会。夏王不趁机把自己的城池筑坚固点,沟壑挖深点,还大言不惭要来管王世充的闲事。唇亡齿寒,确实如此。等他吞下王世充,下一个不就得是窦建德了嘛。
扣押使者只是给窦建德提个醒,若是他自己再不知情识趣,秦王可不介意把他连着王世充一起一口吞了。
被士兵架出去关押的使者还要大声申辩,霍去病一皱眉,立刻有人心领神会上来用布头把使者嘴堵上。
霍去病从来都不是别人都骑到他头上耀武扬威了还能忍下去的主,手中的权利就是力量,自身的实力就是绝对的底气。骠骑将军讨厌麻烦,可唯独愿意在教训那些自命不凡的人身上费些心神。
打脸,谁不喜欢呢?
正如那句话所说,跟他谈条件,窦建德还不配。
解决了窦建德遣使来信的事,霍去病命亲卫不要跟随,也谢绝了围上来的诸位将军,自己一个人外出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