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梨花落枝头(重生)(46)+番外
“假意捉了探子,知晓了鞑靼下一步计划,趁着鞑靼失神,一小队精锐军直攻鞑靼本营,使鞑靼首领从前线派兵攻打,而我们的大部队在前线勇猛精进,直打得鞑靼节节后退。”
李空一脸笑意,面上的血珠在月光下衬得他红光十足,岑则躲开李空搭在他身上的手臂,道:“收尾做好,不可大意。”
“是,”李空彻底服了岑则,此人心思缜密,天生带兵打仗的好手,先是连续派一小队兵折磨鞑靼,只制造混乱,却不打,等鞑靼排兵布阵,翘首以待,岑则却不动了,又等鞑靼松懈,再派小队去折磨,以此往复。
鞑靼熬不起,他们熬的太久了,粮食供给不足,有了退意,岑则便再次一举夺回凉州周边四地。
岑则没有接话,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扬动,片刻,才道:“有了银子什么都好办,打仗打得是金。”
李空摸了摸短须,看了看岑则,打趣笑道:“是,多谢岑夫人倾囊相助。”
“这战事终于快结束了,我等着吃你的喜酒。”
岑则皱眉离他远一步,但不见恼怒,只是道:“您都老了,竟还能说出这种话。”
“嘿,怎么说话呢,这不是高兴吗。”李空语毕也后知后觉讪讪的,便不再言语。
岑则走到李空马前,抬腿上马道:“借宝马一用。”
李空冲着岑则道:“作甚去?”
岑则摆手,踏马上路。
第26章
磨人粘人
上京传来岑则伤愈击退鞑靼,不日班师回朝的讯息,已是两月后,今年年夜过的萧条,人人惶惶,当然,没有年味的或许只有徐家。
而作为漩涡中心的徐藜倒是一如往常,不再偷摸出府,葶竹坊因着冬日加持新推出的冬服买的火热,箫冽寒冷天气,无法阻止贵女们的购买欲,对此,徐藜乐见其成。
蜜桃倒是愁眉不展,心绪重重,为徐藜亲事。
今日,如往常,徐藜晨起舞剑,一招一式颇为古板,学过一次,稍加调整便酣畅淋漓。
挥,刺,退,再
跳跃。
剑刃在她纤细手腕与帼耳风声中恣意快活,剑与人仿佛在斗气,比的是,谁更优美,而那湍湍清风拍手鼓舞,做着裁判。
破阵舞快要收尾,徐藜不敌手中铁器,长久压抑的怒火快要碎裂喷射而出,却被蜜桃焦急声打断。
“姑娘,您让我留意老夫人动向,寿长院有动静了。”
徐藜跳的太过用力,手臂阵阵酥麻,她甩了甩衣袖,看向蜜桃,道:“回屋再说。”
蜜桃洗了帕子,递给徐藜,口齿清晰伶俐道:“老夫人派二夫人去什么宁家参宴,门卫在备马,估摸着片刻便会启程。”
徐藜擦拭汗珠,闻言身子微顿,手指停留在额前,冷声:“看来是有人给祖母施压了。”
她与徐玉早以芨笄,算起来她快十七,而徐玉早已过十七,这般年岁还未嫁人,在大周当真是不常见,难怪祖母这般着急,估计是不好与继后交代。
以皇后为首,祖母父亲参与,她们都知晓她与岑则的婚约,便想率先让她嫁人,好给徐玉腾位置,毕竟岑则可是皇后都想招揽的香饽饽。
只是又是宁家?徐藜不想重蹈覆辙,那宁厉说什么都要远离。
一月前,初一,岑家派媒人上门,点名求娶徐家三姑娘徐藜,却被祖母以她性情不雅,患有病疾而推脱,岑家本就看不上徐家六品门楣,此番一拒,岑家也撂下话,再不会登门。
徐藜实在无法理解祖母此举,得罪岑家,她们如何再送徐玉进岑家门,但旋即一想,有皇后把关,徐玉何愁没有好亲事。
至于岑则本人,听闻后给她来信,信中未有斥责徐家不知好歹,姿态装高,一页信满满只有安慰。
{藜儿亲启:
近来战事顺遂,想来不日便可归京,提笔落字,颇为踌躇,不是不愿,而是第一回 做此事,不知如何下手。
首,性之向你致歉,因担忧藜儿安危,未告知与你,便在徐家安插暗卫,接到暗卫来报,道徐家不愿结亲,某初听何其恼怒,怒藜儿家中长辈棒打鸳鸯,恼藜儿有事不提,不传信与某,不相信性之可以解决此事。
但旋即涌上心头的却是担忧,担忧藜儿多想,传信与你,便是告知,岑则定会娶徐藜为正妻,你不要担忧,直管相信某,等某凯旋,定会亲自上门求娶。
与信一同送达的,还有一定情玉佩,望藜儿好生保管,如果可以,性之盼望回京后能收到藜儿所赠信物。
最后,不可胡思乱想,不可消极悲观,等某归。
二月十五,岑则。}
徐藜一字一眼看着劲松肆意笔触,哑然失声,喉咙好似千斤重,突破信纸的情意,让她无法快速接受,两世印象,留下的只有岑则常年沉静如水,黑如暮色的面,其他再无从探究。
引诱也不甚上心,颇有些随心而为,随遇而安之意,甚者还会刻意回避听到岑则消息,但世事无常,今生她与他倒是颇有缘分。
但这不深不浅的缘分,终究无法重过徐藜满腔恨意。
这般容易得到的岑则,让徐藜面露不屑。
蜜桃观徐藜看信,一会惆怅,一会讥讽,最后又眸中带泪,抬手把信放置烛火上,燃尽。
蜜桃小声惊呼,捂住嘴巴,上前制止,但早已经来不及,屋外簌簌风吹,屋内灰烬落地。
徐藜正愁这白玉玉佩如何安置,蜜桃开口。
“姑娘,为何不留着,这可是您与岑公子之间第一封信笺,将来婚后,也有个可追忆往昔的美趣。”蜜桃莫名凉飕飕的,正是春时,到底还有些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