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不如意（重生）(230)

“不知贵妃娘娘丢失何物？”

萧贵妃面色有些难堪：“说来也怕特使笑话，除了一些不大紧的首饰外，还有，就是几件本宫的衣物。那些衣服本也不打算再穿，宫婢还未来及销毁，就被……”

“什么，首饰？！”顾颜猛地想起昨日死者的包袱里便有女子首饰，难道……

可包袱里并未见什么女子衣物啊？

“敢问娘娘，财物又是何时丢失呢？”

萧贵妃：“本宫是前日发现，首饰丢失后，当下也搜了宫，却并未寻出什么蛛丝马迹。”

“本王也曾派侍卫暗暗调查，确定承欢殿宫人并无行迹可疑者。”蔺相衡紧随其后道。

顾颜点点头，一边思索，一边分析：“能在娘娘宫里神不知鬼不觉，倘若不是内鬼，想必定是江湖惯手了。不知娘娘可否将丢失之物与我列个清单，当然，只需首饰大概样式即可。”

萧贵妃一笑：“这是自然，稍后我便让内侍交由特使。也请特使帮本宫多留些心，假使典狱司抓到盗贼，首饰什么的丢了就丢了，最主要那些衣物是本宫贴身，所以还请特使……”

寻常娘子家丢了贴身衣物，那都是臊脸，不能与外人知晓，更何况堂堂一国贵妃。

顾颜起身施礼：“下官明白娘娘心意，也会为娘娘保守秘密，争取早日追回娘娘丢失的首饰。”

萧贵妃抬手示意顾颜坐：“特使无须这般多礼，本宫既请特使来，自然是信任。其实今日邀约，一是为了失窃案，二来也是为衡儿，未免唐突，他才请本宫出面，为得就是与特使叙旧。”

“叙旧？”顾颜有些不解地看向蔺相衡。

蔺相衡提醒道：“特使难道忘了，两年前的上元节。”

两年前？于他们是两年，但对顾颜而言，那已是四年时光。她思绪延展，脑海中不断闪回以往的画面。

每年上元节，顾颜都会去外游玩，那年，她应也不会变。可记忆中，似乎并未同蔺相衡有过交集呀？

见顾颜仍是迷茫，蔺相衡又提醒一句：“上元节，摘星楼，特使当真不记得了？”

脑海中的画面再度流转，记忆又纷纷袭来，随着画面定格，顾颜一脸木然，不确定地道：“王爷，是那日的公子？”

两年前，摘星楼为吸引客源，遂起了蒙面的噱头，凡是进楼的客人都会得到一副面具。只要戴上，或吟诗，或尽饮，或献舞，或对弈，只凭兴致，不再为容色、身份束缚。

顾颜觉得甚是有趣，便也去凑热闹。当日，她确实遇到一位公子，两人相谈甚欢，还聊了许久，不想那人竟是蔺相衡。

蔺相衡：“特使终于想起来。”

顾颜微微一笑：“王爷是如何认出我来？”

蔺相衡：“说来也巧，本王是先认出特使的婢女。”

顾颜记起，那日云月的面具确实被人流挤得掉落。

蔺相衡又道：“自那日后，本王也时常打听特使的身份，却一直都没线索，这一晃就过两年。”

“衡儿，而今你与顾特使再见，可不就是缘分到了嘛。”萧贵妃从主位上站起，径直走到顾颜身边。

顾颜见状亦站起身，不想萧贵妃却亲切般握起她的手：“圣上这时也是下朝，本宫该去膳房给圣上炖补汤，顾特使好不容易进宫一趟，衡儿，你便替母妃好好招待，万不可懈怠了。”

不等顾颜反应，蔺相衡便回道：“母妃放心便是，儿臣定当好好照顾特使。”

他们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配合的是严丝合缝，丝毫不予顾颜找借口离开的机会。他们算君，顾颜是臣，如此，反倒弄得她骑虎难下。

“下官恭送娘娘。”顾颜无奈，只得躬身行礼。

待萧贵妃离开后，这偌大的亭台中，便只剩他们二人在。

御花园的花依旧绚烂，一阵风吹过，花香混杂冬日雪的气息，气息入鼻，那叫一个沁人心脾。但此时此刻此境下，再好的景色于顾颜而言，都是尴尬大过欣赏。

“王爷日理万机，下官实在不敢劳烦王爷，待内侍整理好名册，我再派人来取就是。”

明眼人一听便知，她这是找借口开溜。

蔺相衡慢慢走到顾颜身边：“难道特使不想与本王一起？”

顾颜心虚地垂下眸：“下官不敢。”

愣了几秒后，蔺相衡旋即一笑：“两年前特使还能与本王畅谈古今，今日怎得倒见外了。”

顾颜：“那日下官不知王爷身份，故多有得罪，还请王爷见谅。”

蔺相衡抬手，想请顾颜坐，顾颜却被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了两步。

“本王在特使心目中，当真如此可怕？”蔺相衡亦往前跟了两步。

顾颜微微欠身：“王爷多虑了，典狱司昨日发现命案，下官只是担心案子，一时走神，还请王爷见谅。”

“特使不说，本王倒忘了，到底也算本王亲身经历，不知案子可有什么进展？”蔺相衡终于不再紧逼，转而问起案子来。

顾颜稍稍松了气：“目前只知死者并非百草园中人，其余还等典狱司一一查明。”

蔺相衡顿了几秒，却突然道出一句：“特使难道不觉得辛苦？”

顾颜不解为何会有此问，抬眼疑惑看着他。

蔺相衡接着道：“你本是贵女，身份尊崇，而今却在典狱司风餐露宿，心力交瘁，忙碌暂且不说，稍有不慎还会有性命之忧。当日你入典狱司，无非是破绑架案，如今案子早已侦破，我可为你替父王开口，离开那个吃人的漩涡。”